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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这话可不能外传,现在是大同有战事而辽东无战事,朝廷自有打算吧。”
元思空心里满是忐忑,辽东只是眼下无战事,可金贼隔河相望、眈眈虎视啊。
朝廷此举确实有失偏颇,但他们也无可奈何。
吃完饭,赵大有叫来马场最有经验的几个育马人,陪着他们去选马。
选马的主职还是在徐虎,元思空做参谋,是元卯有意培养,当然,他这个参谋也名副其实。
相马是个技术活儿,相马是个体力活儿。
并非长得高昂熊俊就是好马,又或是好马,却未必适合打仗,战马不能野性难训,且最求耐力。
比如马鼻大则肺大,肺大则善长途奔袭,背脊至髋骨的结构是否平缓,决定马易不易上膘,口鼻观马有无疾病,筋肉轮廓观马是否骨骼强健,马蹄更有许多讲究,过厚、过薄、过大、过小都不是良马。
看完、摸完了,还要让马儿跑上一跑,做最后定夺。
相马的学问极多,有时不同产地与不同品种的马还有不同,马场的老师傅和徐虎都是养上十几、几十年马,才敢相马,尤其是战马,背上负担的是将士的性命、大晟的江山,岂敢大意。
半天就这样过去了,天光隐落,他们也该回城了。
路过病马棚时,元思空看到一匹不足半岁的小马,正蔫蔫儿地窝在棚内。
马场一人道:“哦,这马病了有月余,若还治不好……”
“我且看看。”
元思空和徐虎走进马棚,俩人看了半天,又仔细询问,也只能勉强看出是马儿脾胃有恙。
能育马者尚不在少数,能医马者寥寥无几,大多医马之人都是根据经验,以医人之方倍量汤药,常见小疾或轻外伤通常还能治愈,若是碰上疑难杂症,久病不愈,就只能宰杀,节省粮草。
元思空在这件事上有大遗憾。
他娘是医女,医术传自外公,他幼时好奇,也要跟他娘学习医术,但他爹不允,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废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时代,功名才是读书人最好的出路。
后来见他聪慧好学,便在闲暇时间让他学习一二,他医术确实只习得皮毛,但已明医理,可治一些常见小害,他始终觉得,医马并非难事,若能将马的骨骼肌理、血管经脉都像人一样摸透,很多马儿病不至死,现有的医马类籍志在他看来都不够详尽。
可惜他没有这样的机会。
自古以来,猪为食肉,牛为耕作,马为通运与作战,马是战斗的灵器,行动的粮仓,通商的车轮,是国重之重,又因马在战争中无可取代的地位,历朝历代都对马尊崇有加,多不允许食用马肉。
晟朝更甚,出于对好马的渴求,朝廷鼓励民间养马,严令禁止食马,死马都要妥善埋葬,元思空一直想要剖一匹死马,研习医马之术,元卯却根本不可能同意。
看到那病恹恹的小马,元思空实在痛心,若能治好它,说不定又为辽东将士添一匹杀敌利器。
徐虎看穿他的心思,也很无奈:“这马儿怕是撑不了几日了,我们回吧。”
元思空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
接下来几日,元思空都泡在马场辅助徐虎相马。
果然如徐虎所说,那只小马很快病死了,马尸还没来得及收拾。
元思空经过病马棚,再次起意,毕竟他们马上要把辛苦养育的两千良驹拱手送往大同,他对医马的渴望更甚了。
趁着徐虎出去跑马的时候,偷偷找到赵大有,央求他把马尸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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