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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爱一个女孩儿却不敢和她公开在一起,而我不爱的女孩儿却要因为某种功利的目的和她违心地厮守。
我是个卑劣的男人。
这一切还是结束了好!
我站在三元桥上,深夜的三元桥不再拥挤,四周的空旷使我蓦然发现这座老式立交桥的壮观,从它的主干延伸出去的无数阡陌般的支脉通往东西两面,把成串的路灯带向不知尽头的远方。
这时我突然痛恨安心。
她口口声声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男人撒谎,可她自己最大的毛病就是撒谎!
她什么都瞒着我,明知道我爱她可依然对我吞吞吐吐,话总是說到一半,总是說得模棱两可,含混不清。
她知道我是谁,住在哪儿,我有什么亲人,我从哪儿毕业,在哪儿上班,我的一切她统统知道!
连我还有一个钟宁,她也一清二楚,我对她已经没有任何隐瞒!
而她呢,她是谁,她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情,她究竟爱过几个男人或被几个男人爱过,我至今模糊不清,我居然连她还有个已满周岁的孩子,都一无所知!
我越想越失望,越想越愤怒,越想越不可思议。
当初我追她是以为她纯,为了得到这个"
纯"
,我彻底丧失了已经拥有的一切!
我追她的原因和过程的本身就带有一种讽刺的意味,她不仅不是我想象中的纯情少女,而且,我怎会想得到呢,她还是一个拖儿带女经风历雨的妈妈!
也许她自己都說不清,那孩子的爸爸是谁,在哪儿,还管不管她,还管不管这个孤儿般的孩子!
我乘坐的火车是早上六点多钟进入云南的,进入云南后停靠的第一个小站名叫礼昂,乍听起来还以为到了法国的南部。
自礼昂之后,列车走得越来越拖沓,停得越来越频繁,车上的短途旅客上上下下,不断更迭。
客人的成分结构也明显地发生了变化,有点农村包围城市的阵势。
拥上车来的人越发普遍地,带着大筐小篓的农货,像赶集似的在车厢里挤来挤去,用难懂的土话大声吆喝,我在这些人的骚扰下,精神上不胜其累。
最让我感到累的,还是我对面铺位上那对一直没有换过的年轻夫妇。
他們带着一对大概只有两岁大的双胞胎,那是一对龙凤胎。
他們管那男孩儿叫小阿哥,管那女孩儿叫小格格。
一会儿哥哥,一会儿格格,分不清他們带着口音的腔调是在叫谁。
连那两个不知疲倦,上蹿下跳,一点家教都没有的孩子也时常搞错。
叫哥哥时,格格会应,父母则以此为乐,大概同时也过足了"
皇阿玛"
和"
皇额娘"
的瘾。
从真心论,我不太喜欢孩子,也许我还没到喜欢孩子的年龄。
我总觉得有个孩子在身边什么事都干不成,一是太闹,二是孩子会用各种手段吸引大人的注意力,使自己成为中心,使其他人统统变为陪衬,这让我觉得无趣。
我一直猜不出如果我自己有一个亲生的孩子该是何感觉。
我会喜欢吗?像我这样尚没有做父亲愿望的人,也许还难以体会到天伦的乐趣。
最好笑的是,在一年半之前我比现在还要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指认为父了。
我被指责为一个不负责任的,偷偷摸摸的,道德败坏的父亲。
那时我连这个孩子的面都未曾见过。
因为这个孩子,我曾经不想原谅安心,我曾经和安心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关于这个孩子的争吵我至今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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