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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女官忍着气,说:“程二姑奶奶是靖勇侯夫人,大姑娘见恐怕不妥。”
这话一出许多人脸色都变了。
郑女官暗指程瑜瑾曾经和靖勇侯退过婚,皇家女眷见外人本来就敏感,见得还是曾经的夫家,这就十分微妙。
这种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不过碰巧见到臣子内眷,若是往大了说,能发挥成太子妃失德。
程家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这是牵连全族的大罪,可不是开玩笑的。
郑女官掐着这一点,可谓又狠又毒。
程瑜瑾想都不想,反驳道:“二妹是靖勇侯府霍家妇,所以我见自己的妹妹,有什么问题吗?”
郑女官暗暗加重语气:“大姑娘,那是霍家。”
“对啊,我二妹的夫家,我的妹夫。”
程瑜瑾无所畏惧地盯着郑女官,问,“是霍家,又怎么了?”
徐家三个姑娘已经吓得完全不敢说话,徐念春不自觉屏住呼吸,看着程瑜瑾,又悄悄瞅了眼脸色黑的像锅底一般的女官,越发对瑾表姐佩服备至,五体投地。
郑女官气得不轻,她的意思十分明白,程瑜瑾曾和霍家退亲,再见面牵扯不清。
但是程瑜瑾却仗着郑女官不敢直说,只装作听不懂,一口一个妹妹妹夫。
郑女官憋气,但是还真不敢大剌剌地将退婚一事说出来。
程瑜瑾脊背挺直,眼神如炬,不闪不避地看着郑女官,郑女官也阴沉着脸,和程瑜瑾僵持。
另一个女官见到这种状况,无声瞧了程瑜瑾一眼,上前拉郑女官的衣袖:“既然程姑娘这样说,我等自当遵从。
身为奴婢,遵从主子的命令才是头等要务,我们虽然是来提点程姑娘的,也不可犯忌。”
这位女官的意思很明显,程瑜瑾毕竟是皇帝亲封的太子妃,无论太子出于什么缘由娶程家女,只要程瑜瑾一日没被废,她就一日享受着太子妃的尊崇。
敢说皇妃的私事,她们这些女官怕不是嫌命太长。
传到太子耳朵里,她们四人没一个活得了。
郑女官被其他女官拉着,只好低头赔礼:“奴婢僭越了,请姑娘治罪。”
程瑜瑾说:“四位姑姑专程来指点我规矩,我感激四位还来不及,怎么会治罪?再说四位姑姑是皇后娘娘的人,皇后娘娘掌管六宫,统领内眷,赏罚自有章程。
姑姑跟在皇后娘娘身边,自然是最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
郑女官嘴角绷得紧紧的,低头道:“姑娘说的是。”
这桩短暂但是味十足的对峙暂告一段落,这时,许多丫鬟婆子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
程瑜瑾和郑女官说话时,程瑜墨一直站在落地罩外,睁着一双大眼睛,无所适从地看着众人。
直到此刻小插曲结束,众人才顾得上她,搬来绣墩让她落座。
即便女官已经退了一步,但是众人心有余悸,没人敢高声说话。
程瑜墨先是被晾了半天,后来被安排入座时也潦潦草草,她心里恼火极了。
刚才女官发难便是针对霍家,此刻程瑜墨坐在绣墩上,浑身都不自在。
郑女官当着众多人的面失了颜面,她心里怀恨,之后一直刻意憋着劲,想趁机扳回一局。
郑女官突然眼神一凝,发现程瑜瑾一个动作没做对,立即忙不迭跳出来:“程姑娘,你刚才敬茶礼仪不对。”
话一出口,屋子里说话声顿时消失,安静的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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