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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睢。”
“雷在哪工作?师父是谁?”
我大笑。
“怎么,想收我做徒弟?”
我逗他:“你把卤水配方传给我,我就当你徒弟。”
大师傅顿时变了脸色。
老派厨师就这点不好,秘方比命重要,连拿来开玩笑也不行,我对这点深有体会。
北京有几个店,我都快吃腻了,还是一点关隘都打探不到,防我跟防贼一样,厨房都不让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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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容泽对我的菜颇赏脸。
我做菜向来量体裁衣,吃多少做多少,爱吃不吃,做一桌让他来选着吃是不可能的。
好在他还挺买账,吃了一口鸡肉,挑起眉毛来:“做得不错。”
“多谢夸奖。”
我坐在一边,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撕着从泰国餐厅借过来的鹿肉干巴吃。
“这是泰国菜做法?”
他虚心承认错误:“我一直以为泰国菜味道轻浮。”
他骨子里应该是传统口味的,喜欢圆融的味道,泰国菜植物香料放太多,本味都淹没了,又嗜酸嗜生,在热带这样吃自然清爽,给纪容泽吃就不讨好了。
其实我做人脾气坏,对食物的观点却很随和,每个菜系都有自己的闪光点,像纪容泽这种真正会吃的人,其实是不会对什么口味有太大的偏见的,只要技巧足够高超,做到极致,酸甜苦辣咸,每种味道都可以成为美味。
要是我做人也能这么大度,估计比陆宴风评还好。
可惜那就不是我了。
我的名字,暴戾恣睢的睢字,是我妈翻字典起的,她只是个乡镇妇女,没什么文化,随便翻到一页,感觉这个字好看,读起来也好听,就给我起了。
这世上大概确实有冥冥中天注定这种东西,一个字就判定我性格,想改也改不了,活生生的一只刺猬。
好在当刺猬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还有河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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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午什么都没吃,就躺着聊天等着这顿河豚。
做河豚的师傅据说是大阪请来的,中年人,刺身做得薄如蝉翼,还很热情地教我们吃河豚的顺序,虽然语言不通也很和善,讲不定我跟他打探机密他也会教。
可惜我光顾着吃了,脑中只有一个字:鲜。
到河豚汤泡饭时我才有闲暇跟纪容泽开玩笑:“纪先生,要是这河豚有毒,我们今晚就双双赴难了。”
纪容泽吃多了好东西,不管吃什么都是漫不经心的,听到我这话,笑着看了一眼正在做河豚肝的师傅:“要是藤村先生能听懂中文,估计会生气的。”
“不会的,我跟你打赌。”
我看见那日本师傅刚好抬起头来看我们交谈,虽然留了胡子,笑起来还是很和善,故意逗他,指了指纪容泽和自己,又指了指河豚,手掌在喉咙上一划,做了个翻白眼中毒的表情。
日本师傅连连摆手,指着他的证书给我们看。
纪容泽大概没见过我这么幼稚一定要在言语上占上风的人,无奈地看着我笑了。
吃完饭,喝了点清酒。
纪容泽十分礼貌,留我住宿,我性格从来恶劣,对这种双方都走个过场的礼貌对话不感冒,有时候心情差点,还常做让别人接不下话的那个人,比如在律假惺惺地说着“林睢你的歌真好,比我的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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