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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窃喜于他们鹬蚌相争,导致合洲沉没,也因为我是个凡人。”
小九色鹿好奇地抬头:“我不懂。”
“你能领悟这一点,已超过世上大多数凡人。”
南颜回身望去,只见龙主拖着着她大哥的脚朝她走来,上下打量了她片刻,沉默了一下,道:“此行可还顺利?”
“父亲已脱困,只是不知在何处。”
父亲……
她说得这般自然,敖广寒眸底的光迅速暗淡下来,因手上力气太大,让穆战霆疼得暴叫一声,抱着脚腕滚了一阵才爬起来,看了一下气氛,难得脑袋一灵光,机灵道——
“龙主别哭,阿颜虽然跟你无缘,你还有我,我给你送终呀。”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野兽般的直觉让穆战霆识相地躲在南颜身后。
敖广寒面无表情地继续刚刚的话题:“当年伐界大战,其实子洲和寅洲之间尚有一部洲,因大能合力使用禁术,故而沉入海底,使得两侧的部洲陆地缩减三分之一。
若子洲当真被撞沉,寅洲与亥洲亦会同受波及。”
南颜道:“那——”
龙主目光微冷,道:“你倒也不需要担心,须弥鼋虽强,但,子洲有应则唯。”
一千个憎恨,一万个偏见,也改变不了,应则唯始终是当世最强者。
南颜一阵默然,敖广寒这边一脚把穆战霆踢醒,抬手在虚空中一拂,立时浮现出一片水镜,镜中映出的正是悬空山此时的情景。
“你要做的,是看清楚你对手的实力。”
敖广寒道。
南颜一抬头,她看见一个抱琴行于山道的身影。
那是南颐。
……
道生天。
应则唯听着檐角渐急的水滴声,已有半日。
常年沐雨梳风的翠竹同时停止了摇曳,下一刻,仿佛被无形的琴弦横削而过,轰然倾塌中,竹叶纷乱暴卷,应则唯抬头望见故友抱琴而来。
“逸谷。”
灰色的眼瞳里映出南颐苍白的脸,应则唯道,“以赤帝真血提炼血脉,虽可让你暂时提升至天人第四衰,但寿元会就此衰竭,值得吗?”
南颐足下每一步所踏之地,灵石道皆土崩石裂,琴弦上飞溅的血,再再昭示他是一路杀进来的。
“我同姣娘分别的每一日,皆是如度荒年。”
南颐抬眸,定定地看着他,“是不是天下的有情人,你都要杀尽了才干休?”
秋雨仍在淅沥沥落下,整个天地间只听见雨声,和一种名为愤怒的心奏。
应则唯拂去棋盘上零落的竹叶,道:“逸谷,我最不想杀的是你。”
南颐觉得这一切太荒唐了,惨笑一声,道:“我的父亲,我的姐姐,我的妻子……全都被你们算走了性命,现在你说,你不想杀我?”
“……”
“为什么,是道尊在我身上的布局结束了,我……没有利用之处了是吗?”
应则唯沉默良久,道:“大道有隙,十存其一,南氏一族上下只余一人独活,这是道尊留下的遗言。
我从始至终都希望的这个人是你。”
荒唐,可笑,可恨。
南颐自幼便知道,他是赤帝向人族妥协的结果。
他的母亲云太妃曾一度倾慕过赤帝,伐界大战后,人族占据了海外灵气最重的诸多部洲,而道尊曾向申洲云家保媒,许诺一定要她坐上寅洲女主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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