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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骁其实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露相让齐厦觉得他不高兴,所以改都没处改。
齐厦靠着椅背坐着,一对剔透的眼珠望着前方,但事实上一直不停地往他这边瞟。
贺骁心里头猫爪似的痒,很想说点什么安抚一下这只把自己关进笼子里的鹿,奈何他本来就不是温柔的人,一时也想不出来。
但也没由他多想,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是齐厦的电话。
齐厦很快把手机掏出来,低头看一眼屏幕,眼神又带着些戒备和羞赧地朝贺骁飘过来。
贺骁抱臂坐着手指在胳膊外侧轻巧几下,好极,要搞事的前兆。
齐厦这三天太过老实,别说他自己憋不住,旁边的人看着都不怎么习惯。
贺骁把眼光转向窗外的路面假装什么也不知道,齐厦屁股蹭得离他远了些,几乎靠着另外一边的车窗接电话。
“喂?我是……”
过一会儿,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齐厦突然欣喜地说:“是吗?剧本出来了?……”
他平时生活里很少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贺骁下意识地回头看他,目光对上,齐厦本来还要说什么的却突然打住了。
接着只是听电话那边的人说,但齐厦眼中的光彩越来越盛。
很快,那边人又问了句什么,齐厦眼光瞬间晦暗,他说:“你能发电子邮件吗,我现在……没时间。”
贺骁一直等到电话挂断,“让你过去拿剧本?”
齐厦:“嗯。”
但他也知道他现在是非常时期,多去一个地方都是在给贺骁找麻烦。
于是连忙补充道:“我让他隔天发邮件给我。”
贺骁说:“在哪?”
齐厦看一眼前排的司机,坐直的身子往贺骁这边不着痕迹地偏了点,不自在地轻咳一下,小声商量:“我自己可以应付,你当不知道就可以,行吗。”
上次红珊瑚那事累贺骁跟他同党,这次他是真不想麻烦贺骁了,齐厦但愿保镖大人身上的黑气早日退散。
这就真是要搞事,不知道为什么贺骁除了无奈之外还有种临战前的兴奋,让他装不知道明显是不想让女助理那一干等人知道。
可是演戏是齐厦的本职,拿剧本有什么可瞒着人。
他佯装皱眉,一脸沉肃地盯着齐厦。
齐厦声音压得更低,脸颊有点泛红,睫毛忽闪忽闪的,“是话剧。”
半个小时后,车从剧团门口出发回家,齐厦两手捧着剧本,对贺骁诚恳地说:“谢谢你。”
这可是沈老师去世后,他身边唯一一个不觉得他演话剧是假清高和不务正业的人。
齐厦感激的模样只差没站原地来个三鞠躬,贺骁还记得女助理曾经说过齐厦几年落魄时一直在演话剧,他当年甚至还有幸看过半场,却没想到齐厦是真的喜欢。
“上车。”
贺骁说。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齐厦高兴得这么形于颜色,就这点事,实在不值得齐厦千恩万谢。
此时的贺骁已经丝毫不觉得齐厦是在搞事,他尊重每一个对自己事业认真而且执着的人。
可是他忘了凡事套在齐厦身上,就会往一个不可预估的诡异方向以八匹马都拉不会来劲儿疯狗似的狂奔。
齐厦看剧本是习惯有人跟他对台词的,以前充当这个角色的通常是他的女助理,可是话剧的事除了齐厦就只有贺骁知道。
总之,很久之后贺骁都没忘记之后这段时日对话剧台词的恐惧。
连做梦都是齐厦顶着一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对他说:“你接词时间不对,注意节奏,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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