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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桂花当桐花卖了不知多少户人家了,从没出过纰漏,乍然被人喊出伙计能不心慌吗。
苏幕遮一手叉腰,一手戟指,将评书戏文里悍妇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吊门颇高的喝道:“桐花能吃吗能吃吗?我家小姐吃了后上吐下泻,半条命都没了!
怎么着,欺负我们周家是外乡人,告诉你们,我家老爷已经报了官了,抓你们下大狱……”
这一大串话说的不伦不类,可足以让那伙计头晕脑胀,眼看这女子光说不够,边说边撸胳膊挽袖子的往后堂闯去,嘴里说道:“你们东家呢!
叫你们东家出来……”
忽听“吱呀”
一声门响,春草从后堂走了出来,眼睛有些红肿,显然是哭过,看见苏幕遮后一时愣在原地。
“这位姐姐,你也是来这买油买盐的吧?这家店专门坑蒙拐骗,可不能上当啊!”
苏幕遮抢在春草开口之前说道,说完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离开。
“胡说八道什么呢!”
伙计听了,一下子火冒三丈,急火火的拦在苏幕遮和春草中间,指着苏幕遮粗声粗气地说道:“小丫头说话注意点!
我们王家铺子开了几十年,童叟无欺,你再敢信着胡咧,休怪大爷我不客气!”
只听这几句说词便知道这铺子水深,一个伙计敢这么直眉瞪眼的威胁客人,不过那伙计也不傻,说话都压低着声音,让人抓不到把柄。
春草接到苏幕遮递给她的眼色,绕过两人快步出了门口,直走到街口才停步,这里是她和苏幕遮约好会合的地方,她站在原地,心里不断的打鼓:小姐不会出事吧,那伙计力气大得很,捏的我手都疼了,要是动了手……
春草不敢再想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着要不要去找差衙,可怀里的神仙水像是烫手的火炭,烫的她不敢动弹。
好在没过多久,就见苏幕遮提裙快步跑来,经过春草身畔时呼喝一声“快跑”
,语声中满是笑意。
二人脚步不停地跑了半盏茶时间,待跑到一个僻静的地段后,春草停步摆手,气喘吁吁的说道:“跑,跑不动了,”
她咳了两声,担心地问道,“小姐,那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当然没有,”
苏幕遮神色轻松,“这会儿他大概忙着把那些桐花藕粉处理掉吧……对了,还得忙着把神仙水藏起来。”
二人站在原地歇了一忽,这才迈步向苏宅走去。
“怎么回事啊?我在对面看的分明,你被那人强拉到后堂去了。
怎么转眼间就全须全尾儿的出来了。”
春草的脚下微一趔趄,眉眼一阵抽搐,心道:小姐被那帮常去听说书的教坏了,说书人不离口的词儿说的这么流利,全须全尾儿,还“全水牙儿、全抱爪儿”
呢。
想到这里她低声说了句:“小姐,我又不是蟋蟀,哪就有须有尾儿了。”
苏幕遮闻言停下步子,半刻后略带羞赧道:“这话是在说蟋蟀的?我一直以为说的是虾。”
“……”
“别扯闲话了,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苏幕遮满含关切的双眼和那种急切的态度,春草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小姐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
当下她再不耽搁,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快速说道:“我进去说了几句后,就说要打上等白醋,又说了之前的暗语,哪知道那个伙计突然就变脸了,抓住我的胳膊就往后头拖,可吓死我了。”
说着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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