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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自然没啥不赞同的,人家确实帮了忙,应该请人家吃顿饭,反倒是顾清溪,心里微微那么一顿。
确实有一个多月没见了,说不想那是假的,本来还想着他太忙,自己头天回第二天又要去学校,怕是没工夫见面,没想到竟然要请他过来吃饭。
廖金月收拾着碗筷,就派儿子顾建国过去,顾建国不太情愿,但到底是去了,回来后说:“人家说到时候过来。”
廖金月没好气地看着他:“瞧你那脸色,你好好和人家说话了吧?”
顾建国:“当然了!
我能说啥?”
廖金月这才罢了,开始叨叨着收拾家里,说是要把堂屋打扫一下,还让陈云霞把第二天要用的饺子馅拌起来,婆媳两个倒是忙了半天。
陈云霞忙着的时候,都笑了,随口来了一句:“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招待新女婿呢!”
这话恰好听在顾清溪耳中,不觉心漏跳一拍,脸颊上泛起薄薄的烫意,不过到底没说什么,一低头赶紧回屋去了。
这晚自然有些睡不着,偏生这晚还下起了小雨,雨轻轻地洒落,雨雾犹如她娘纺织车上的线,慢条斯理地落下,带着春夜里寂静的润泽声。
她把自己抄写过的《国富论》本子拿出来,放在面前仔细翻看。
他注定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哪怕自己多活了一些年,多知道一些以后的事,在他面前依然是处处不如,自己能帮他的实在有限,也只有这个了。
她写得字还算好看,拿出去不至于太丢人,整齐工整没有错别字,他看起来应该比较顺畅,只盼着他能好好学,对以后也有帮助。
如此一夜翻来覆去的,竟不能很好入睡。
思念这个东西,不去触碰也就罢了,一旦碰了,便犹如开闸的洪水,竟是不可遏制,以至于夜间翻身,朦胧中仿佛听到外面猫叫,竟疑心是他来找自己,侧耳倾听半响,终究是笑自己痴罢了。
第二天醒来,雨已经停了,打开窗子,风伴着春日里泥土的清新扑面而来,不同于冬日的冷,此时春寒虽料峭,却沁凉可人,而越过篱笆看去,却见远处的庄稼,还有近处的树,全都泛着莹润的水光,仿佛被洗涤过一般。
她穿好衣服正要出去帮着家里干活,谁知道就听得正屋传来吵嚷声,细听却是她大伯娘马三红,马三红跑过来说化肥的事。
“我家这地里着急用化肥,你家得的,好歹分我们家一点!”
“这么多化肥,你家想一口气用了也不行,先分我们点怎么了?”
她大伯娘的声音急赤白咧的,那样子简直是要抢。
顾清溪便明白了,过去时,只见她大伯娘正在那里说话,她大伯叹了口气,一脸老实巴交的样子:“这地里还是得用化肥,没化肥不行,没化肥以后收啥,吃啥,咱得让孩子吃饭啊!
你说孩子饿着,算啥事啊!”
她爹听了这话,显然是为难,为难得搓着手,也不知道该咋办。
毕竟是从下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如今兄弟这么说,他能怎么着,老实了一辈子的人,怎么能开口说拒绝。
她娘廖金月一看这情景,都气得直跺脚:“凭啥,凭啥,我家弄来的化肥,凭啥分给你们!
我家自己还不一定够用呢!”
马三红叹了口气:“我说金月,都是妯娌,咱都是一家人,你也不用这么小气,就是用用你的,又不是不还你了,至于吗?”
廖金月心里憋屈:“那也不行!
我家还急着用呢!”
顾清溪从旁看着这个,心里自然是明白,她大伯娘惯用这个手段,别看自己家穷,人家家里富,但是人家看中了什么,鸡零狗碎的小东西,人家张口就要,要的时候说得也好听,说是借。
动辄就是:“用用你的,又不是不还你了,至于吗?”
借的时候一脸理直气壮,你不借给她就是不顾兄弟情义,但是要还的时候那就是含糊过去了,最后就成了糊涂账,从此再也不提,时候一长你再提,人家就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至于吗?都多少年了还提这个?
自始至终,人家没欠过你人情,一直都有理,但便宜人家是沾到了。
所以娘为了大伯娘这个闹气也是有原因的。
而爹呢,就是老实,顾着兄弟情义,顾着都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舍不下那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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