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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刃与皮肉擦过的的感觉格外清晰,阴气如覆骨肉之里,沈知鹤闷哼一声,豆大汗珠瞬间冒出,葱甲狠狠掐入了孟靖怀的手。
忍痛的惊呼声在一瞬间穿刺了内室,是铁链子在拉扯里沉闷发出的声响,像夜行的巨兽龇牙垂涎渴腥。
跪在地上的莺儿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双肩忍泪忍得颤颤。
孟靖怀看着沈知鹤紧攥成川的眉头,被掐入掌肉开始洇·血的手却不松丝毫,浑身僵直,那痛声入耳,像是有人硬生生地把他扯到凶横疯·魔的边缘——
他征战沙场铁血,一身能臂两雕弧,虏骑千群只似无,手起剑落毫不留情,如今竟不敢去瞧沈知鹤的腹部半眼。
“阿鹤乖,”
孟靖怀把声音尽量放得很轻,轻巧地像是能相拥着扑飞四散的尘埃,隐入整片的昏暗里去,“不必忍着。”
沈知鹤满腔的血腥味,老参片已然压不住,贝齿咬破了腔壁,发振的耳膜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的声调,开口:“呃……”
她想说些什么,可一阵更强烈的痛感袭来,瞬间将沈知鹤淹没,只余下痛呼。
“快将她嘴掰开,”
一直站立在身后的谢无妄隔着笠纱,突然出声,“要咬破舌·头了。”
孟靖怀快速探手而去,掐着沈知鹤的下颚·强·迫·她分开干·裂的嘴唇,将自己的指节横在她口内,声音像锈剪搓在磨刀石上一般:
“咬我的手。”
大夫稳着手,猛地将最后的剑刃抽离,鲜·血迸出,他极速撒了药粉,同下数十根银针。
风过吹熄了盏烛台,剧痛瞬间充斥了沈知鹤的感官,她贝齿紧紧咬着那根指节,陌生的血腥味蔓延开来,一直含着的泪终于顺着脸颊落下,滴入孟靖怀的掌心。
她脑内刹那一片空白,便昏了过去。
“阿鹤!”
孟靖怀面色遽然苍白,眢目里春秋败尽,紧锁两靥,他侧目望去,怒喝:“她怎么了!”
那大夫目不斜视,只将最后一针落尽,轻舒了口气,隔层白绢贴她寸口脉,方才敛目:“少夫人只是疼晕了过去,无妨。”
孟靖怀心头大石落下,眸光在沈知鹤血污班班的身上逡巡,手掌全是粘腻的血·腥·感,红得刺眼。
“孟少爷放心,少夫人已无性命之忧,只需静养。”
大夫起身屈着身子收拾银针,与一言不发的谢无妄对视一眼,侧身示意莺儿随自己去执药。
莺儿手脚并用起身,忙跟了上去。
室内又恢复平静,只余外头惊天雷动,白光闪映在孟靖怀的侧颚上,半明半晦。
“如今夫人已无恙,”
谢无妄垂眸开腔,“你可安心了。”
孟靖怀垂眸,望着沈知鹤的眉目,胸膛中熯天炽地,直灼得喉间焦渴,他抬手,慢慢地拨开沈知鹤汗湿而凌乱的碎发。
“很疼吧,”
孟靖怀开腔哑哑,指腹抚着沈知鹤颊边,复而沉声,“放心,我不会放过那群人的。”
他脸上的表情干净,眼神却执着得像个魔。
“你下去吧。”
许久,带着怒意的雷动劈开黑云破寂,孟靖怀转头望向谢无妄,眉眼间是睥睨天下的傲气,眼波流转却蕴了杀·伐与暴戾:
“明日我便要见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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