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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我来这儿竟连个厢房都没有,还要听你这个戏子唱的差戏!”
被推开的掌柜撑着一旁的桌椅才未跌倒,他扶正了自己的发冠,正不知如何是好,眼光却瞥到了倚着栏杆的关山月,掌柜忙向她递了个眼神。
关山月眸光冷冷,望着闹事者的杏眸眯了眯。
瞧着有些眼熟。
“大爷我今日倒要看看是谁包下了二楼贵阁,敢跟我抢!”
说罢那闹事的人便大步跨上楼梯,脚步歪歪斜斜地,却很有蛮力,掌柜在身后都扯不住他。
关山月转过身,她垂下眸去,拉了拉衣摆,将盘襟领口摆得正些,拢起一双滚挂厚边的袖——
而后关山月抽出腰间的软鞭,在那人踏上阶梯最后一步时候狠狠抽了过去。
她是看准了最痛的那处挥的鞭,斗折蛇行,轻盈一转,犹似鱼儿跃龙门,凌厉而不失灵动。
“啊!”
果不其然,闹事的人被迎面而来的软鞭抽在了身上,发出一声惨叫,他后退几步,捂着衣衫都已被划开的腰腹部,那双满是醉意的眸都吓得清醒了几分。
“你……你竟敢伤我!”
那人回过神来,气冲冲地挽起袖子冲到关山月跟前,又被她一鞭子抽地后退了几步,“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
关山月眼皮子也不抬,只把玩着手中的软鞭,她眸光淡然懒怠,款款松眉,抬眸望他满是嗤笑,复添道:
“刘贵妃的那位侄子嘛,这满淮安城,谁不认得你?”
那人挺直了胸膛,强撑出两分气势,他轻咳一声,开腔响响,那双眸却不时偷瞥关山月手中的软鞭:
“自然知道我是谁,还不低头认错?你是哪家的野姑娘,这么不识抬举?”
关山月兀自转着软鞭玩,淬着黛的眉面,隐隐有雨时的晦,她近日本就憋着一口气,这人算是撞枪口上了:
“我?我是你祖宗。”
她字字吐得紧紧,听得那人脸色更黑了些。
“好你个野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那人猛地将手上拎着的空酒壶一砸,关山月身子不紧不慢地往旁一侧,酒壶砸在了栏杆上,有碎片飞溅,飞快划过关山月的下颚。
很快便沁出一道血丝。
酒馆里静了一瞬。
关山月垂下眸,伸出手按了按下颚,定睛一瞧,指腹上沾了猩红。
心中压着的污秽黢黑放出了蛰伏的阴鸷,吞了粉饰太平的皮相。
那人被她抬起的眸中戾气惊得怔了怔,后退一步,酒也醒了大半,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也来不及了——
因为关山月已经挥动了她那以软玉配以精铁银丝制成,连柄八节,鞭端以跟环圈之的软鞭,而这回她用尽了浑身的力,半分余地都不曾留。
她眼尾泛着红,好似幽潭一泉中的寒冰,眸子里陡然流露出野兽被激怒后的暴鸷与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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