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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殿下,我发现患病之人多集中分布在一片区域,靠近井水的人家患病多,远离井水的人家患病少,所以我猜测,这种疫病,许是通过井水散播的。”
“井?”
“对,城南得病之人虽多,但仔细研究就能发现,这些人家周围都有水井,所以我才作此猜测。
至于为何有点病人身故后会出现黑斑,有的人不会……这我尚未想明白。”
容珂听了片刻,突然插话道:“你的意思是,所有有鬼手印之人都罹患瘟疫,但不是所有患瘟疫之人都会出现手印?”
“可以这样说。”
萧景铎点头。
容珂沉吟了一下,扭过头对太子说:“阿父,你说有没有可能,瘟疫和鬼手印压根就是两码事?”
容珂说完后,太子皱眉不语,萧景铎也如梦初醒。
萧景铎站在医者的角度上,一直想要找出会产生黑手印的疫病,此刻被一个事外之人点醒,萧景铎才惊觉,或许,这两者之间本就没有关联!
萧景铎感到哭笑不得,这些天,他竟然自己把自己绕晕了。
按理找到新的出路,太子本该如释重负,可是现在他的脸色却非常凝重。
太子叫来侍卫,厉声吩咐:“立刻去查城南的井。
还有,城门禁严,所有形迹可疑之人全部带回大理寺。”
“是!”
侍卫用力抱拳,然后快速退到屋外,全程干脆利落,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一看就知绝对是军队出来的好手。
萧景铎从治病的角度出发,但是太子最先想到的却是更隐秘的东西。
听到太子下达的命令,萧景铎才朝另一个方向想,越想越觉得寒意涔涔。
如果瘟疫和鬼手印是两桩事,那是谁策划了这些诡异的手印,又是谁推动不利于皇帝和太子的谣言?幕后之人借瘟疫之事煽动民心,究竟想做什么?
萧景铎打住思绪,不肯再想下去。
他不过提了一句,容珂就能想到这或许是两桩事,紧接着想到此事的幕后推手,可见这父女俩是合格的皇室中人,玩起阴谋诡计比谁都擅长,但萧景铎却想就此抽身,不掺和这摊浑水了。
于是他也适时告退:“殿下金安,在下先行告退。”
萧景铎回到侯府后,很快从秋菊口中得知,因为他这几天长时间待在城南,吴君茹担心他带回瘟疫来,所以和老夫人请命,将清泽院隔离了。
换言之,萧景铎被禁足了。
吴君茹还派人来传话,以后每日会有人来给清泽院的人送饭,但是萧景铎却不得主动离开此地,以免将疫病传给其他人。
为此,老夫人还免了萧景铎的晨昏定省,生怕萧景铎从府外带回瘟疫,然后再散播给她的宝贝孙儿。
萧景铎仅是一笑置之,一眼就看穿了吴君茹的把戏。
他去南城只是给了吴君茹一个发作的借口罢了,就算他不出门,吴君茹也会想方设法把清泽院和侯府隔离开来。
毕竟吴君茹偷偷给萧景铎下了天花,不隔离起来可怎生得好。
萧景铎干脆将计就计,以最近身体不适为由,提出要回清源寺养病。
吴君茹只当萧景铎天花发作,不想被侯府中人看到,这才想回清源寺。
她计谋已经达成,无论萧景铎能不能从天花手下活下来,对不会对她的计划产生影响,而且萧景铎住到外面便不会感染侯府中的人,吴君茹自然乐得如此,毕竟她的儿子才三岁,正是抵抗力弱的时候,不小心被传染了天花怎么办?
萧景铎就这样离开定勇侯府,等他离开侯府眼线的视野后,萧景铎一改虚弱之态,生龙活虎地从另一个门入城,直奔太医署。
这样正好,他本来还在烦恼该如何瞒过定勇侯府的人,偷偷去太医署议事,没想到吴君茹的做法却给了他一个绝佳的借口。
随后几天,萧景铎便大大方方住在太医署,每日都在和诸多鹤发童颜的高人名医研究赤热方,探讨瘟疫的应对之法。
经过反复的讨论和验证后,太医署终于敲定了药方,上表皇帝,请求大幅度推广此方。
萧景铎再三坚持,此事功在诸位名医,他只是机缘巧合,不敢居功。
遇到这种大事,哪个人不是上赶着抢功,唯独萧景铎谦虚有礼,主动将头功让给其他人,太医署的医师心中满意的同时,对萧景铎也和善了许多。
最终,克制瘟疫的赤热方以太医署的名义公布,萧景铎隐与幕后,全身而退。
他这样做,一来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毕竟他现在才十三岁,毫无势力,实在不宜站于风口浪尖,二来,这个方子确实不是他一人之功,他没有道理独吞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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