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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觑着吴君茹的脸色,投其所好地说道,“依奴看,长安里权贵云集,这些年下来,空置的宅子屈指可数,就是当年侯爷第一批封侯,不也才得了修行坊的一处宅子吗?大郎君他虽然得了侯爵,但是想必找不到什么好宅子,更别说和我们侯府比了。”
吴君茹疲惫地靠在软垫上,道:“希望吧……”
她双目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她的神色却越来越焦躁。
过了一会,吴君茹忍不住站起来,问:“四郎君在哪儿?”
“郎君刚散了学,正在写字。”
按理丫鬟这样说了,吴君茹该感到放心才是,可是吴君茹对萧景业抱有极大的期望,听到这句话还是觉得焦躁不安。
“不行,我得亲自去看。”
吴君茹带着一众丫鬟出门,径直往宁远院走去。
宁远院是侯府里除高寿堂、福安院外最好的院子,默认是世子居住之地,萧景业能住在这里,可见他在萧家的地位。
吴君茹原来还自豪自己的儿子能住世子之院,而萧景铎这个名义上的嫡长子却被排挤到偏僻的清泽园,可是她现在远远看到宁远院的门,心底却无端涌起一股烦躁。
住最好的院子有什么用,萧景铎现在都要分门立户、自己另外住一座侯府了,而她的儿子甚至连功名都没有!
吴君茹跨入正门,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坐在围栏上,正和丫头下人们谈笑。
吴君茹心里的邪火顿时直入脑门,训斥脱口而出:“萧景业,你在做什么!”
听到母亲的声音,萧景业连忙站起身,惴惴说道:“我写完了夫子布置的课业,出来透透气……”
“什么透气,我看你分明就是贪玩!”
吴君茹圆溜溜的眼睛朝四周扫了一圈,声音不大却让人毛骨悚然,“我倒要看看,什么人敢耽误我儿子。
说,是谁鼓动四郎君出来玩的?”
看到吴君茹出现,丫鬟小厮早吓得退到一边,低着头不敢喘气。
听到她这样问,下人们愈发胆颤,哗啦一声便跪了一院子。
萧景业看到这一幕急了:“母亲,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要出来的!”
吴君茹还是怒气冲冲地扫视着地下的人,她清楚自己的儿子,萧景业不是贪玩的人,这话显然在袒护什么人。
想到这一点吴君茹愈发生气,她的儿子是她全部的指望,从三岁起她就严厉教导,一刻都不敢松懈,现在竟然有人勾得他玩乐,还让萧景业出言袒护,吴君茹如何能忍这种人的存在。
“母亲!”
萧景业着急地大喊,吴君茹置之不理,铁了心要找出害群之马来。
院子里正僵持着,门口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我就出去了一会,这是怎么了?”
见了来人,萧景业如蒙大赦:“六妹,你来了!”
吴君茹皱眉:“玉雅,你怎么来了?”
萧玉雅带着丫鬟站在宁远院门口,迷惑不解地看着面前这一切,萧玉雅是大房唯一的嫡女,和萧景业是同母兄妹,她的身后还跟着萧玉颖。
萧玉颖是萧英的庶女,历来不太得吴君茹待见,此刻见嫡母发作萧景业院子里的下人,她巴不得吴君茹对她视而不见,怎么会在意吴君茹没有喊她的名字。
“有人带着你兄长出来玩,我管教一二罢了。
你兄长还要好好读书,日后科举入仕,出将入相,怎么能被这些个刁奴耽误?”
萧玉雅一听竟然是怎么一回事,着急地直跺脚:“母亲,不是你想得那回事,是我唤四兄出来玩的!”
“竟然是你?”
吴君茹也大出所料,随即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明明知道你四兄读书要紧,竟然还耽误他的时间?我真是把你宠坏了,连这点轻重都不晓得。”
“母亲!”
萧玉雅和萧景业不一样,她从小备受宠爱,性子颇为娇蛮,现在都敢当着众人面和吴君茹对吼,“我只是来给四兄送冰饮罢了,又没有拉着他陪我玩!”
吴君茹对小女儿颇为无奈,抵着眉心道:“行了行了,下不为例。
景业,你该回去看书了。”
萧景业对吴君茹行了一礼,乖乖回屋,一句话都不敢辩驳。
吴君茹许是觉得自己对儿子太严厉了,又补充了一句:“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以后长大了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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