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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四人进了临江楼吃饭,楼心月嚷着无趣,冷剑心灵机动处,便邀了镜明楼下比武。
那时十里荷花盛开,二女身处映天莲叶之上,无穷碧也带别样红,究竟是比武还是比舞他已记不得,但当日整座江南也为她二人惊艳,那情形他却是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观仙,冷剑心和楼心镜明,实则便是他和萧如歌心中的仙。
与萧如歌合力写下那二字时,他已明白心中对那女子的感情,也明白一生之中,再抛不开那感情。
只可惜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那之后没多久,便生了些变故。
他们分离,再见,见时互相间却多了无穷无尽的凡尘俗世,致使得倾心相待的几人,最终渐行渐远。
而他和她,他至今也分不清,究竟是天做孽,还是自作孽。
机关算计,赔尽一生的情,也赔尽他们之间原有的所有情谊。
其实时至今日他也不明白,那时冷剑心待他,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或者她当真那般喜欢萧如歌,而对他,从来都只是朋友间的义气?
他从前不信,为了这不信做尽一切可能,而如今,他抹掉眼角的残余,而今他除了这不信二字,业已什么都不剩了。
*
赶到苗疆之时,萧冷儿并不急着前往楼心圣界。
楼心月一行人只怕此刻都已回来此地,他绝不可能让自己轻易找到娘。
她还记得那日他所说,了解一切之前,即使是楼心镜明,也不用指望见到冷剑心。
既然各个都知道她要来此,想必有所行动的也绝不止楼心月一人。
楼心镜明好歹算上届圣女,她若要帮她,想必也有些用处。
那庚桑楚呢?那日她走了之后,不知他有甚行动,更不知他此刻在此地或者还是在中原。
萧冷儿知道的其实远比其他人要少。
但她毕竟有颗常人难及的聪明脑瓜子。
庚桑楚若当真回到这里,以他对他娘的孝顺,此次想必也会帮着她。
但无论谁都好,楼家这三个人任何一个的手下先接到她来这里的消息,想必都会立刻上报。
但是她如何能正大光明前往而不被他们发现呢?
萧冷儿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最拙劣的法子——易容。
她倒也颇为庆幸自己甚都感兴趣,甚都会一点的性子,那日临行前便向冷自扬讨了几张人品面具以备不时之需。
这法子虽下乘,但冷自扬精心制成的人皮面具,想必却是上上层。
变装后萧冷儿便堂堂正正走出借宿人家,她这身打扮,若非庚桑楚亲自前来,想必没有人能认得出。
而她前去的地方却是思来想去最安全也是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庚桑楚的母亲生前所住轩然居。
萧冷儿事先倒没想到庚桑楚口中那般温柔的女子,竟为住处提此名字,心中对她更多一分敬重。
可以的话,她何曾想去骚扰于她,但正如萧楼二人的关系,冷剑心与璇姬,定然也多少有些干系,这一着却无论如何要走一趟。
她又怎知晓,命数便是这般奇妙,庚桑楚几日前于她之后探访她娘的居所,而她堪堪来此,第一个去处,竟也是他的娘所在的地方。
璇姬的名声在此地远比她想像中更大,萧冷儿大摇大摆,只行得半日路程,已到了轩然居处外。
她虽猜测此处不会有人,但行至门口,反倒犹豫起来。
璇姬已死,庚桑楚也不在,她贸然前去,委实害怕自己滋扰了死者。
娘与庚桑楚面容在脑海中争斗半晌,咬一咬牙,萧冷儿最终也走了进去。
她来此只有一个目的,这目的是无论如何耽搁不得,以后再好好向庚桑楚赔罪,想来他也会谅解。
一路行进,虽早料得轩然居是清静之地,萧冷儿也未想到一草一木竟干净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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