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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给遮挡了，但仅以泄漏的一点消息来看，就绝不是一般小官能耳闻的；必定得是位高权重，能参赞机务的显贵。

这么一来，人选可并不多……

&esp;&esp;他阴沉沉发问：

&esp;&esp;“这几日内阁廷议，列席的都有谁？”

&esp;&esp;李再芳不知所以，小心开口：

&esp;&esp;“照旧例，还是几位阁老、尚书，内廷的太监，穆国公世子、郑国公嫡长子等等勋贵世家……”

&esp;&esp;本朝的旧制，虽然开国勋贵们大多是烂泥扶不上墙，早已不能制衡文官；但为示皇恩优容，还是允许顶层的国公、侯爵、伯爵等参加御前的会议，只是照例不会发言而已。

&esp;&esp;皇帝懒得再听下去了：

&esp;&esp;“统统加派锦衣卫，加派皇城司的探子，一个个都给朕盯好了！

凡有消息，立刻上报！”

&esp;&esp;李再芳头皮一麻，暗自叫苦：私下派人监视阁老尚书外加勋贵，就算他是内廷掌印大太监，那委实也有点经受不起。

但世上没有谁敢在皇帝发怒时批龙鳞，他只能磕头领命。

&esp;&esp;大概是加强监视后多了点安全感，皇帝恢复了一些清醒。

他盯着房顶脸色变幻，却渐渐想起了妖书中怪异的记载——抛开那些莫名其妙的讥讽不论，它似乎还提到了不少微妙的内容，隐约与未来相关……

&esp;&esp;什么《x瓶梅》就不说了，妖书中所说的“巡盐”

、“三百万两盐税”

……

&esp;&esp;等等，三百万两盐税？

&esp;&esp;皇帝霍然转头，盯住了心腹：

&esp;&esp;“地——狄茂彦到江南了？”

&esp;&esp;李再芳有点不明所以，只能小心答话：“主子说的不错。”

&esp;&esp;皇帝面无表情，心下却在飞速思索——这本妖书虽然悖逆，但在编排内容时却相当精到。

它在正文下贴心注释，说这位狄茂彦狄大人是因为捞钱太多太狠，能将地皮都刮下三尺，直冒青烟，所以后世才尊称为“地冒烟”

。

也正是从此公开始，朝廷的盐政才一败涂地，终于不可收拾。

&esp;&esp;可是，巡盐收上的税本该是朝廷绝对的机密，除了直接经手的内廷掌印大太监，即使阁老也无权过问。

如果妖书连这个都能探知……

&esp;&esp;皇帝的眼睛闪了一闪。

&esp;&esp;“你的人跟在巡盐使的船后面，查出来今年能收多少盐税？”

&esp;&esp;李再芳道：“主子明鉴。

据派出去的探子说，今年怕也只有三百来万两的收成。”

&esp;&esp;皇帝的脸倏然变了。

刹那之间，被妖书羞辱的痛苦、被臣下搜刮的愤恨一齐涌上心头，甚至都说不好哪一个更为刺激。

新仇旧恨之下，他终于彻底破防，在下人前失声咆哮：

&esp;&esp;“朕的钱！

他居然敢动朕的钱！

地冒烟，地冒烟！

朕要剥了他那张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