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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慨一声,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年轻,头脑发昏信了这小姑娘。
他无奈地提步出门,顺便叫人收拾被孙彪弄了一桌的盘盏,再开开窗透透风。
他总觉得自己鼻端仿佛萦绕着一股子脚味……
孙彪打量了一下苏容意,“你真是薛大小姐的故友?”
鉴秋觉得他的小眼睛很不正经,呵斥道:“你别乱看!”
孙彪不满地低咆:“爷就长得眼睛小,就是天生斗鸡眼怎么了,你个小丫头瞎嚷嚷啥!”
其实他也没斗鸡眼,苏容意觉得也可能是自己看习惯了。
“行了,我是不是薛姣的故友现在还重要吗?你人都进京了,千山万水的难不成你现在还能回老家去?”
孙彪咕哝了一声,“自有留爷处……”
“金陵是皇都,繁华热闹,比不上西北?”
苏容意呛他,“管吃管喝管住,还付工钱,再说你那本事,要不是薛姣告诉我有这事儿,谁肯信你会调苏合香。”
孙彪觉得不能叫她看轻了自己被讹了工钱,挺胸道:“爷这手艺,到哪都饿不死,金陵就更不用说了……”
苏容意冷笑道:“好啊,你去试试,你看哪个敢用你,你别忘了自己在官府还是有案底的,有本事对着官老爷也像跟我这么硬气?再说,你以为随随便便谁都敢卖苏合香啊,虽然你做的还是个半桶水,你也可以上街打听打听,现在就琅玕斋一家卖,我提供原料,你做一个去街边摆摊试试,看看几天会被无声无息弄死。”
有那么吓人吗,孙彪觉得有点委屈。
虽然说金陵权爵贵胄多,可是要不要这么没王法啊,他再一想其实也能明白,香料这生意没点背景的人真做不来,他的好手艺一辈子只能给人家打工。
还不如扎纸人的手艺有销路呢。
他欲哭无泪。
孙彪现在真心想吼一声,薛大小姐你怎么就死了,你一死谁还罩我啊。
鉴秋看着他如小媳妇般又委屈又伤心的表情,差点又吐了。
“好了,”
苏容意懒得看他做戏,“一个月五两银子,吃住都不用你掏,年底自然有分红,前提是你到年底没出任何岔子,做得好酌情加酬。”
“五两?”
孙彪摸摸下巴,其实也不少了,人种田的一年也未必有那么多。
可是他要是去两回赌坊,再找个青楼里的小娘子玩一玩是不是就不太够了呢?
他正想张嘴再让她加点,又听人家继续说:
“五两,按每旬给你。”
“每旬?”
孙彪惊叫,这是什么规矩。
苏容意斩钉截铁:“就是每旬,怕你一下子全输光了。”
孙彪的小眼珠子又转了转。
苏容意立刻就打破了他的幻想,“也不能提前领取薪俸,我会和账房交代,反正有吃有喝也饿不死你。”
孙彪顿时如丧考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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