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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
两个模样壮硕的仆妇抬着张躺椅出来,并重重将那躺椅放在了门前檐下。
俞眉远往树后一缩,躲过她们的视线。
另一人安抚着:“你就甭骂了,横竖要守夜,我们也不能睡,就在这外头守着好了,随她在里头闹去。”
开头说话那仆妇仍是不甘心:“老东西病了几个月了都不死,还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倒连累得我们在这里受罪。
真是倒了血霉。”
“你别嚷嚷了,让人听见了不好。
老太太交代下来的,她活着一日,我们就要看守一天,不许出差子。
你就别抱怨了。”
另一人又劝了两声,回屋抱了铺盖出来,“砰”
一声将木门关得严实。
屋里紧接传来几声“乒乒乓乓”
的响动,伴随着一直都未止歇的嘶哑声。
那两人习以为常地坐到躺椅上,不加理会。
俞眉远躲在树后,四下张望了一番,朝着屋旁花丛凌空打出一掌。
掌风从袖口扫去,似阵凌厉的狂风,吹得花丛“扑簌簌”
直晃,仿佛有人从其间蹿过。
“谁?”
那两个本已坐下的仆妇惊疑站起,朝那处警觉张望。
俞眉远掌风再扫,花丛后的树影也跟着晃动。
两个仆妇从墙边抄起手腕粗的棍子,朝花丛处小心走去。
花丛离屋子不远,不过十来步路,两人到了花丛边拿着棍子往花丛里扫着。
里头空空如也。
“没东西?”
“可能是猫鼠蹿过,我们还是回去吧。”
两人又回了头。
身后并无异动,屋子的房门依旧关得死紧,两人松口气,又坐回躺椅。
……
趁着两人查探花丛这点空隙,俞眉远已人如电影,掠过院子,迅速将门开了条小缝,闪身进去。
她进门后将门掩好,趴在门上等了一会,确认外面两人并无怀疑后,方转头去寻慧妈妈。
这是并排三间的屋子,她所站的这间是明堂,往里是小次间,最后才是卧房,嘶哑的声音正是从最里面传出来的。
屋里点着落地宫灯,将房间照得透亮,也让俞眉远大吃一惊。
这屋子与过去并无不同,仍旧粗陋潮湿,然而屋里所有的窗子,却全被人用木条从里边封死,不留一丝缝隙。
房里封死,只留进出的大门,房外又有人把守,陈慧寸步难出。
瞧这情形,恐怕她被关在这里有段时间了。
她是老太太从前的陪嫁丫头,老太太怜她一生未嫁,特许她在园中终老,一应吃穿用度都比照主子。
这本是园中的奴才第一等荣耀,可如今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
到底她知道些什么,才让老太太将她看得这么紧?
心思频动,她脚步却走得不快,猫似的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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