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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只有师父才能决定。”
李令月简单地说,“我会转告她的。
不过,阿耶,您不怕……”
“什么?”
“静斋与魔门,真有什么实质上的差别吗?阿娘是天纵之才,对治国理政都颇有心得、也颇有斩获,真换个人来又会是怎样?会不会闹得天下大乱?”
李令月的声音又轻又冷,“您不怕,引狼入室?”
李治一震,良久叹道:“你这孩子,说话也真大胆。”
他无奈地笑了一声,“女祸,这就是女祸呀。
男人无能,以致女主执政、败坏国祚,有了我这一朝的例子,以后谁还敢小觑女人?”
李令月一时难以反驳。
李治没说武后败坏国事,她在治国理政上是有功的。
她毁坏的是李唐国祚。
令月总不能站起来说您要把眼光放长远不要只考虑一国一家的事。
至人才能无己,神人才能无功,李治其实是个心胸宽广、政治智慧高超的好皇帝,但他不是神。
唐代的男儿其实是中国最优秀的男儿之一,他们允文允武、刚毅果敢,绝不是迂腐书生,也不是无耻懦夫,然而同一时期的女人们却是如此大放异彩,以至于在某一时间段内将他们衬得黯然失色。
这是不是说明,只要给予一定的舞台,释放一定的自由,女人能够爆发出来的能量,足以惊天撼地?
但是,为什么这段历史的最后,女人们真的成为了“祸患”
?为什么武则天只有一个,继她之后逼近最高权力的,却只是韦皇后、安乐公主、杨玉环?只是让人失望的她们?
令月一时失神。
“静斋,静斋……”
李治沉吟着,终于道,“不指望这一群和尚尼姑,托给外人朕不如托给你。
朕的小令月,你姓李,不姓武,你……你要记住!”
他语气虽然严厉,眼神却十分软弱,充满了痛苦和对女儿的愧疚——那种希望把女儿一辈子护在羽翼下,却终究无能为力的愧疚。
令月心头一软,点头道:“您放心,我知晓。”
武家又有几个好东西了?偏向他们有啥好处。
当然李家也算得上后继无人,唉,这也是桩愁事儿啊。
“朕对不起你。”
李治愁苦得很,“本想把你娇惯着养大,以后再好好挑个驸马,一辈子太太平平、荣华富贵地过日子,谁料……”
“那如果我没卷进来,您会选谁做驸马呢?我就问问啊。”
李令月很好奇。
“首先得是天下第一等的好男儿,出身必须好、人才武功也万万不能比人差,其次么,就是要你喜欢了。”
谈到这等温馨的话题李治破颜而笑,略微欣慰,“其实朕看,你城阳姑母的儿子薛绍倒是不错,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人品极好,相貌亦佳,论起亲疏来是你表哥,薛家也是极好的。
城阳姑母你见过很多次,她性子温柔宽厚,对你又好。
他们家的情况和你很相宜的。
其实你现在也可以考虑一下薛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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