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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明一只手攀住围栏,一只手伸进去摸到花猪的嘴巴,花猪用嘴巴在张兴明小手上拱来拱去,还伸出舌头舔了几下,像小狗一样。
这家伙有个嗜好,特别喜欢吃癞蛤蟆,上一世张兴明几个可没少抓癞蛤蟆给它。
黑猪则稳当的很,深沉的站在食槽边看着张兴明和花猪互动,然后等了一下,见没有喂食,就哼了几声,晃动着肥硕的身子,回草垫子上去趴着了,这是个猪中绅士,一天到时总是慢悠悠的,吃食都是细嚼慢咽那种。
除非是老妈过来或是进了圈,它才会显得有点高兴,会哼哼个不停,会到老妈裤腿上蹭来蹭去,其他一切基本都是无视状态。
花猪更夸张,老妈来了它会兴奋的叫起来,绕着圈的蹦跳,各种讨好。
而如果是老爸来猪圈,黑猪躺在那动都不动,花猪,会找机会上去咬老爸一口,老爸被它咬过好几次。
张兴明蹶着小屁股,扒着围栏,半悬空的吊的围栏上逗猪。
家里的大黑狗“黑虎”
这时候从狗窝里爬了出来,抻了一个懒腰,慢慢逛过来,走到张兴明身后,用鼻子拱了拱张兴明的屁股,转了半个身,把背顶在张兴明悬空的屁股下面,防止他摔下来,侧头安静的看着圈里的花猪。
张兴明又摸了花猪几下,回身松开抓着围栏的手,直接扑倒在黑虎身上,黑虎晃了一下就站住了,不满意的回头冲趴在背上的张兴明呜咽了一声,带着张兴明往菜地这边走了几步,找了个地方趴在地上,任着张兴明在它后背上放懒。
黑虎其实就是一只长得非常健壮的土狗,但是非常灵性,非常懂事,能听懂简单的人话。
话说在这个年代,东北这里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上厕所。
张兴明家到公共厕所要走差不多三百米,夏天还好一点,也不过一溜小跑到那发现满了,弊的内伤也得等着。
等到冬天,尤其是冬天的晚上,那才叫一个舒爽啊,从暖暖的被窝里爬出来,一层一层穿上厚厚的棉衣,然后戴上厚厚的手套,拿着这时代家里的标配电器手电筒,一头扎进刺骨的寒风里,踩着冰雪,闷头走到厕所,然后在零下三四十度的寒风中露出光荣的臂部,等起来的时候,屁股都冻得没有知觉了。
然后等回了家,再回到暖暖的火炕上,你会发现,你根本就睡不着了。
每次张兴明的妈妈去上厕所的时候,黑虎就会默不作声的跟在后边,一路跟随到厕所后,它会抢先妈妈一步进入厕所里转一圈,然后出来趴在门口等妈妈出来。
如果里面正好有人,它会挨个上去闻闻,嘴里发出“呜呜”
的威吼,有胆小的就吓得叫起来,妈妈叫声黑虎,它就不吼了,转身出来。
在妈妈从厕所里出来之前,就没有人能再进去了,这一片的人也都非常熟悉了,远远的走过来,一看黑虎在厕所门口趴着,也就不急着来了,就远远的站着等着,或是先回去,一会儿再来,也没人生气,好狗谁都喜欢。
张兴明家这一趟房子六家,就是黑虎的自留地,除了前后邻居家的几条,再没有其他的狗敢来这片晃荡。
而且这一排六家平时出门连门都不用锁,除了这六家的人,没人能走进院子。
或者说,没有活物能走进院子。
黑虎直立起来有一米七高,能轻松的将一个成年男子扑倒在地,这一片的半大小子经常会因为和大哥二哥在院子里打闹,结果被黑虎扑倒,不过这时候它不会咬,只是把人扑倒了就松开,明明白白的警告。
曾经有人从后窗进入隔壁老郭家家里,偷了东西后从前门出来,被黑虎差点把腿撕烂,就在老郭家院子里躺了几个小时也不敢动,黑虎就坐在他身边,一直到老郭家人回来,黑虎才用鼻子碰碰老郭家大娘的腿,转身回家。
结果看那小偷实在太惨了,老郭大娘给了他五块钱,那小偷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要知道那时候一斤肉才三毛五,五块钱真的算很多了。
趴在黑虎身上摆弄着它的耳朵,这狗的耳朵是趴着的,软软的,抬头就看着哥哥满头汗的蹲在菜地里忙活,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哥哥从小就喜欢这样,一个人上山下河鼓鼓捣捣,钓鱼捕鸟,养花养鱼养鸟,一直到快五十岁了还是这样,夏天顶着太阳,冬天迎着冰雪,经常爬山涉水步行十几二十公里就为钓个鱼,晚上睡在帐篷里,就吃个面包,而他自己乐在其中,不管是河钓湖钓还是海钓,他是好几项的辽东省钓鱼纪录创造者,而且他还把爱好做成了事业,从八几年蹲在路边卖几个鱼钩开始,到2013,他已经拥有六家鱼具商店,是杯溪乃至周边各市最大的鱼具经销商。
地里的菜已经长的有大人膝盖高了,张兴明走过去,哥哥在菜地里挖虫子,这个季节正是菜青虫长的肥的时候,小孩子都喜欢到处去挖来玩,大人也不管,就当一边玩一边就除害了。
院子没有围墙,张兴明跟着哥哥一起弄了一会就没兴趣了,必竟四十几岁的人了,怎么可能真像孩子一样。
他就扯了几根草拿在手里,靠在黑虎身上胡思乱想。
哥哥拿着个罐头瓶在地里挖的不亦乐呼,渐渐走到远处去了。
暖暖的太阳迎头照着,轻风拂面,远处的河水声隐约传来,阳光照下来满地满目都是青翠流光,垄上园边白的黄的紫的野花在轻风里摇摆着,几只小蝶在花朵上飞舞着,一会儿起来,一会儿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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