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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起来吧,”
陶良望望天,道:“这倒是个舒适的地儿。”
说完,抬步便往河边走去,不多时,便见河边停着一辆马车,几个家仆恭敬地等在一边,河边一个身影忽而立起身来,提着鱼竿往回收线,鱼线末尾,一条肥硕的鳜鱼在扑腾着。
陶良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人身边,帮着将那鱼收回来,放进鱼篓里才发现,鱼篓里同样大小的鱼已经有六七条。
抬头望去,只见钓鱼的人满面红光,虽已是八十高龄,奇异的是,他的双鬓只微微泛白,唯有脸上的皱纹能代表岁月的痕迹。
陶良恭顺地唤了声“祖父”
,定神望着前面的人——陶墨言,在陶家的历史上,他就是陶家的一个传奇。
在许久许久之前,他还是个书生,考中制举后,却弃文从武,荡寇、平叛,安邦定国,征驰疆场一生,屡创辉煌,六十高龄仍披挂上阵,以区区三万兵力千里奔袭,不足半日便破大周六十万之众,令敌人闻风丧胆。
在敌人的眼里,他就是个恶魔,可是与他相处过的人却发现,他的身上有一种由内而外的儒雅,不疾不徐的惊心动魄。
史官赞他刚猛之中不失智谋、用兵如神、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的身上堆砌了无数的溢美之词,足以让陶氏后人因为他而骄傲。
即便在他六十岁之后,他便卸甲归田,可是多年为将,多年征战,依旧他身上留下深深的烙印,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之风。
陶良无限崇拜地望着他的祖父,直到对面的人轻咳道:“找我有事?”
陶良恍然回神,恭顺回道:“祖父,祖母让您早些回去。”
陶墨言点点头道:“回吧。”
声如洪钟,扬声道:“然儿、瑾儿,回家!”
陶然和赵怀瑾欢快地应了一声,陶然打头冲了过来,兴奋道:“太,祖父,您今天又钓到几条鱼啦?”
陶墨言笑眯眯道:“八条。”
“太,祖父真厉害!”
陶然不由自主地舔着唇道:“桃花流水鳜鱼肥,当下的鳜鱼是最好吃的!”
陶墨言拍拍他的脑袋道:“这些可是给你太,祖母的,你要想吃,赶明儿太,祖父教你钓鱼,可好?”
“好!”
陶然脆生生答着,一抬头,只见陶良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心一虚,忙换了话头道:”
太,祖父,这山谷里的风太大啦。
下回还是让然儿替您钓鱼吧,然儿原本就会哒。”
“你钓的鱼和我钓的鱼哪儿能一样。”
陶墨言乐呵呵笑着。
“(外)太,祖父钓的鱼格外鲜!”
陶然和赵怀瑾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尾音微微扬起,拉长了,回荡在山谷里。
陶墨言眯上眼不说话,嘴角微微扬起。
马车行至陶府,陶墨言刚下马车,便见一个人拄着拐杖站在一旁,陶墨言心里咯噔一跳,佯装镇定地笑道:“我回来啦,今儿收获颇丰,八条鱼,每一条都得有两斤多。”
两旁的丫鬟接过鱼篓,宋研竹皮笑肉不笑地道了句“辛苦”
,陶墨言的心肝儿一颤,乖乖随宋研竹回了屋,关了门,宋研竹脸上仍旧挂着浅浅的笑。
陶墨言晓得她是真生气了,小心讨好道:“今儿天好我才去的,时间也不长,就两个时辰……”
宋研竹眼一抬,他忙告饶道:“我错了,往后我再不敢去了!”
“你还晓得错了?”
宋研竹眼一红道,“那山谷路途遥远,路上颠簸不平,你若是受了伤怎么办!
我都说了几回了,不能去,不能去……”
“好好好!”
陶墨言急急道:“你身子不好,大夫说了,你轻易不能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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