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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宁远的声音,方左的脊背一僵,然后慢慢地转过了身来。
当看清方左的脸时,宁远本就阴郁的脸色更加冰冷,“方左,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果然,正如方左所料,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宁远依然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我是给你带好消息来的。”
方左不慌不忙地把手掌摊开,里面放着一把小小的黄铜钥匙。
本来方左精心设计了一场与宁远摊牌的场景,可是计划从来都赶不上变化快,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与他不期而遇了,好在他刚刚无意中发现了那把钥匙,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宁远看着那把钥匙,凝眉深思......
方左见宁远的目光紧紧地盯住了那把钥匙,便把它拿起来在宁远的眼前晃了晃,“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
宁远耐着性子等着方左的下文。
“这是把能够打开一个带着自毁装置的密码箱钥匙,而那个密码箱就是当年莫绍康存放账册的密码箱,我想宁大少不会没听说过那些账册吧?”
宁远挑眉,神色莫辩,“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
“这个你别管,大少只说你想不想要那些账册吧?”
“当然,想。”
宁远眸光深沉,一直盯着面前的方左,虽然他此时依然面目可憎,但是他那淡蓝色的眸子却是真诚的,连宁远都觉得可笑,他竟然从一个杀人犯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
“爽快,实话跟你说吧,那个密码箱现如今就在我的手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远虎目微眯,他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貌似猥琐又下流的男人了,他不会就为了告诉自己这个消息而从S市追到这里来吧?
“我想说我可以把账册拿出来献给大少......”
方左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宁远的神色,但宁远向来面无表情,方左什么都没看出来。
“然后呢?”
宁远蹙眉望着方左,他还记得当年的方左也曾是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却不想在牢里呆久了,竟变得如此丑陋不堪,不过这样的方左更让宁远喜欢,因为他过得越惨宁远才越痛快。
当然方左也猜到了宁远的一些邪恶的心思,所以他才从一出狱就打扮成了这幅丑态,也让宁远对他多少放下一些戒心。
“然后我希望大少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也配和我谈条件?”
宁远似嘲似弄地嗤笑了一声,一个杀人犯,不弄死他都已经是他的造化了,还敢在他的面前兴风作浪?不过宁远看在账册的份上,还是把怒火压了压,又问了他这些年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如果你能告诉我当年是谁指使你的,很多事我们也不是不能谈。”
方左就知道宁远最在意的还是这个,便也不再隐瞒,脱口而出,“秦易,是他指使我干的。”
“秦易?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吗?当时秦易已经死......”
忽然宁远顿住了,他冷笑着上前一把就卡住了方左的脖子,脸上布满阴霾,“说,你到底是谁的人,又是谁派你来的?”
方左虽然被扼住喉咙,但却面不改色,他直直地瞪着宁远,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十年前就是秦易把我从孤儿院接了出来,并把你的照片和资料给了我,跟我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百万,还送我去美国读书,所以我就答应了他,可是后来出事后,我却再也联系不到他了,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他妈的,他就是个人渣,我们都被他玩了。”
方左一说起秦易便激动得双目充血,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那眼底划过的一抹复仇之火让宁远心头一震,慢慢松开了手,即使一个人再会演戏,眼睛是骗不了人的,那么彻骨的恨,那么剜心的痛,全都写在了方左的眼睛里,这让宁远也不由得对他的话信了几分。
“这么说,秦易他还活着?”
“我想是这样的,只是他很狡猾不会轻易露面而已。”
方左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又是一副猥琐的表情。
宁远环臂而立,“这么说你是想跟我合作喽?”
“不是合作,是想跟随宁大少,希望大少能赏我一口饭吃。”
方左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因为他知道宁远是个骄傲自负的人,从来不会与和自己不对等的人合作,而他曾是他的仇人,自然应该低调些才能获得他的信任,而对于自贬身价,方左也觉得没什么,只要能和宁远联手灭了秦易,就算让他给宁远当孙子他也愿意,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这边话音刚落,走廊里就传来了陆樱芝的咒骂声,“你们都是死人吗?竟然让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进来都不知道?”
闻言,方左和宁远对视了一眼,又把身子佝偻起来,那卑微的样子就连街边行乞的乞丐都不如,看着他忽然变化的姿势,宁远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看来这个方左也是演戏的高手,恐怕这幅恶心的嘴脸也是装出来的吧,当下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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