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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颐瞪大了眼睛,却顺势将那盛着蜜渍梅子的填漆白乳碟推到了她的面前,“我大表哥也喜欢吃这个,是以我姑母这里才一直备着!”
不知道是否沈宛的错觉,她刚说完这句话,周夫人的眸光微闪,似乎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沈宛也不过随口说说,夹了一粒梅子尝了一口,有丫鬟端着杏仁露上来,也抿了一小口,赞道:“味道很甘醇,似乎还有桂花的香醇。”
又抿了一口,细细尝来,“这可奇了,还有梅花,荷叶的清香......”
周夫人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想不到还当真有人能尝出来的......”
“我只尝出了桂花的味道。”
江清颐一连吃了好几口,双眼发亮的看着沈宛,“你挺厉害的!”
这算什么厉害?
沈宛哭笑不得,只得道:“与其说是厉害,不如说是贪嘴......”
“杏仁露是我亲手做的。”
周夫人目光柔和,“我小时候常吃这个,想着要出点新意,就加了桂花和梅花,放在荷叶里蒸熟,我做了这么多回,我们家没人尝出来,只当是牛嚼牡丹了!”
周夫人也是个挺有趣的人。
沈宛的拘谨去了不少,眼角余光瞥见榻的旁边有一架屏风,上面绣着诗经里的名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这是陆九娘所绣的珍品吧?”
沈宛细细端详了屏风半晌,“只是这字娟秀秀丽,如小桥流水,谓我何求四字却又苍劲有力,倒看不出是何人所书。”
倒不是她见多识广,沈家正好有一副陆九娘绣的帐子,就挂在沈宛屋子里,日日见着,一眼便能认出这针法。
“这你也知道?”
江清颐惊叹了一声,而后眼巴巴的望着周夫人,“姑母,是这样吗?”
周夫人的目光已由柔和变得郑重,“这屏风的确是出自陆九娘之手,依二小姐所看,这字大概出自谁之手呢?”
这是在考她?
沈宛前世学过书法,可对这个年代的书法大家,还当真没有研究过。
她仔细观摩片刻,才缓缓道来:“我孤陋寡闻,的确不知这字的主人,不过可以料定,除却谓我何求四字,所书者皆为女子,且这女子地位很高,是以下笔轻快,却又隐隐透着矜持。
而谓我何求这几个字,沉稳有力,勾画入木,似是习武之人的笔法......”
“好一个习武之人!”
周夫人望向她的目光满是赞赏,“让你见笑了,这几句诗,是由我和侯爷合力完成。”
沈宛愕然,但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忙道:“是我班门弄虎,贻笑大方了。”
“你简直是女诸葛!”
江清颐激动的跳了起来,“连我也不知这屏风的来历,你竟一眼看穿,二表哥看不上你,是他的损失!”
沈宛愣住。
周夫人更是尴尬不已,她喝止了江清颐:“阿九!
你又胡说了!”
江清颐此刻也反应过来,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道歉:“沈家妹妹,对不住,是我口快......”
沈宛已从错愕变得沉静。
有些事,她的确该当着当事人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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