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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也就是王夫人的娘家,在近段时间里,绝对是京城里官家商家,乃至普通老百姓们茶余饭后最热门的笑料。
甭管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亦或是孰是孰非,在经历了这些事儿后,王家在至少五六年之内,都免不了被旁人嗤笑。
自然,张家大老爷之所以故意提起王家,也是想给弟弟提个醒儿,张家绝不能步王家的后尘。
话是这么说的,张家大老爷也没想过不管自家妹妹的事儿,当下他向前走了几步,看向那拉淑娴:“淑娴,你把事儿仔细说一说,我知晓贾家那老太太偏心得很,可无缘无故的,她也不会对你这般。
我猜恐怕跟王家那事儿脱不了干系罢?”
那拉淑娴闻言轻点了点头,尽管先前她已经把事情大致上的跟张家女眷说了一遍,不过她更清楚,这事儿要处理妥当,光靠女眷们是肯定不成的。
家风彪悍如王家,也没得靠一帮子娘家军就将事情了结了,除了最初上门闹事外,之后的一切都是靠王家老爷子和王子腾父子俩出面的。
在张家,也一样如此。
“大哥说的是,这事儿确因王家而起,可在我看来,却不能将责任全然归咎于王家。”
那拉淑娴将先前说过的话儿再度复述了一遍,在她看来,王夫人和王家都不算甚么,关键仍在于贾母,“我能够理解王家的做法,他们无非就是为了自家的姑娘讨个说法,且这事儿原就错不在他们,逼着荣国府给个说法也是应当的。”
这话一出,旁人倒也罢了,张家老太太却是心疼坏了:“淑娴,你打小就乖巧懂事,可在自家也就罢了,外头谁会这般容着你?要我说,真遇到了事儿,你就应当硬气起来,左右那王氏有娘家撑腰,你也有爹娘和你哥哥嫂子们!”
“母亲,我却不是在替王家说话。”
那拉淑娴轻笑一声,在娘家人跟前,她完全不需要做任何掩饰,“我跟王氏不一样,她是被夫君和婆母联手相逼,且她的夫君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孝子,既不疼惜她也不敬着她,若是她再不硬气一回,下半辈子恐怕也只能以泪洗面了。”
张家老太太愣了一下,她原就不是蠢笨之人,先前也是因着极为心疼女儿,这才被愤怒蒙蔽了神智。
这会儿她听得那拉淑娴这番话,冷静下来细细的思索了一番,当下便醒悟过来:“淑娴,你是说你是故意趁着这机会回娘家的?”
“是。”
那拉淑娴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事实上,贾母的确冲她吼出了“滚出去”
之类的话,可这种话与其说是要将她轰出家门,不如说更类似于气话一般。
况且,贾母在发泄之后,便径自从东院离开,至于后来她命人简单收拾一番,抱上琏哥儿带上容嬷嬷就回了娘家一事,贾母压根不知情。
真不知晓等贾母听闻她抱着琏哥儿跑回娘家后,会不会一气之下再度晕厥过去。
不过,那就跟她无关了。
“淑娴,你素来都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正好你哥哥嫂子们都在,不如将你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
张家老太太终于彻底平静下来,看向那拉淑娴的目光里更是充满了鼓励。
那拉淑娴微微颔首,旋即娓娓道来。
“荣国府和王家的事儿,想来大家都已经清楚了,谁对谁错并不重要。
如今的情形是,甭管荣国府还是王家,都下不了台了。
可相对而言,荣国府处于弱势,且处处都是破绽,无论是贾敏的亲事,还是贾政那五品工部员外郎一职,都是无法舍弃的。
虽说如今我夫君一直在为这事儿四处奔走,可他有几分能耐我清楚得很,这事儿闹到最后,倒霉的绝对是荣国府。
荣国府倒霉,我和夫君也无法独善其身,不过比起这些,还有一个问题才是至关重要的。
经了这件事儿,王氏算是扬眉吐气了,往后老太太若想再压制她,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偏老太太终究是长辈,试想想,若是她压制不住王氏,那我呢?”
甭管在哪个地方,人都会被分成三六九等,哪怕是一家人,也有高低之分。
就拿张家来说,身份地位最高的自然是张家老太爷和老太太,随后便是身为家主的长房一家,二房和三房原是相差无几,不过因着二老爷比三老爷更为能耐出众一些,故而实际上二房也要比三房高出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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