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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琨点头:“今冬便可无碍。”
他又问了两句侄儿的起居饮食,姜钦恭敬答话:“甚冷,只也和旧年无异,谢叔父记挂,侄儿无碍。”
答罢,他话锋一转,便说石邑之战,“只听闻大雪骤至,张伯父未来得及攻克石邑和井陉关。”
说起这事,姜琨蹙了蹙眉:“是,现已退兵至四百里外的高乐城。”
冀州这天气,一切只能过了冬季再说。
他眯了眯眼:“看来,那姓卫的我们比想象中还要了得几分。”
陈谷一战,天罗地网,并州却只损了六七万的兵马。
姜钦动了动唇,却最终没有说话,神色有些黯然。
姜琨只作看不见,他知侄儿大约是想到那一双逆子逆女了。
侄儿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了些。
若是平常时候,姜钦就该训教一番了,只眼下外书房还有其他人,他便没吭声,只作不知,端起茶盏啜了口。
姜琨低头饮茶时,姜钦往椅背靠了靠,头抬起,视线掠过坐在对面的谋臣公孙绍。
二人目光一触即分。
须臾,姜琨搁下茶盏,公孙绍站起拱手:“君侯,此子了得,尽早歼灭为宜啊!”
他蹙眉:“张侯兵马并无优势,明年春对上那卫桓并无十足胜算,我们很该挥军合而攻之!”
这话一出,有人沉吟有人点头,“是了,张侯与咱们结盟多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啊!”
这道理,姜琨如何不知道?
卫桓若大败张岱,下一步必剑指青州,别忘了还有姜萱姐弟在。
此时合兵一处,以最快速度歼灭敌军,才是上上战策。
“可是,咱们师出无名啊!”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天下皆知,卫桓挥军冀州乃为母复仇,张岱虽是父,但不得不说他的行为真很让人诟病不耻的。
姜琨和张岱虽是紧密盟友,但这种父子之间的死仇纠葛,他真没借口掺和进去。
他总不能把姜萱姐弟抖落出来吧?
这先不提姜琨的面子问题,单论弊端就太大了,青州阳信侯义薄云天、以仁义扬名,这是他的立身根本,可决不能自损根基的。
现在姜琨是很想参战,但实际却有种种困难束缚着他难有动作。
忖度许久,他最终还是摇头:“时机未到,先看看张岱如何。”
于是便散了。
姜钦回到东院。
捻动佛珠,他淡淡道:“我这叔父还是一如既往地谨慎。”
冯平问:“那咱们该怎么做?”
怎么做?
暂时什么都不适宜做,姜钦低声吩咐:“你过两日给公孙绍传信,让他多多劝谏。”
他了解姜琨,姜琨其实是极想参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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