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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黑暗中有人道,“我本来想把你的手脚捆在前面,像村里屠夫杀猪时那样,但想想,折身后也许更能让你欢喜。”
迷蒙被惊恐取代,席穹中发疯了般扭动身子,可惜无济于事,他被捆得太结实了。
靴跟与地面接触的清脆响声在耳边响起,那人蹲了下来,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
他努力睁眼,眼皮却与布料摩挲,他陡然意识到不是天太黑,不是没点灯,是他的眼睛被蒙起来了。
一抹冰冷贴上他的脖子,凉得他打了个哆嗦。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席穹中心里的怒吼表于外,变成了柔弱且惊恐的呜咽。
这让席欢颜些微感怀,她将刀刃从他的脖颈上轻轻划过,渗出血线,“我娘第一次让我帮她杀鸡的时候,我握着它温热的翅膀,清晰地感受到了它的挣扎,这种感觉很神奇,你想帮我温习一遍吗?”
席穹中知道她是谁了,复仇!
她来复仇了!
那个小孩来复仇了!
他疯狂地摇头,泪水渗透了蒙眼的布条。
“或者你还有一个选择,把除魔当天的事,完整的、详细的、真实的,跟我复述一遍。”
席欢颜解开布条,拿下了几乎塞到他喉咙里的布团,静等他表演,可他的理智仿佛决堤了,哭着用最凶狠地语气威胁着她,脏话不断。
席欢颜没再说话,她将捆缚他手脚的麻绳扔过木梁,握住垂下来的一端,把他吊了起来。
余光望见角落的面盆架上有只铜盆,她走过去拿了,想想又觉得缺了点什么,出门舀了小半盆水,回来放地板上,席穹中脖子上渗出的血珠,大致能落到盆中。
她记得她娘说,杀鸡放血时,如果不加水稀释,鸡血的口感会硬,当然,她对人血没兴趣,只觉得这样做,流程比较完整。
麻绳勒着手脚,手脚坠着沉重的躯体,湿黏黏的液体在下颌流淌而过,微微一仰头,喉间撕裂般地痛。
席穹中崩溃了,他停下咒骂,开始讨饶,断断续续地诉说着那日的经过,讲到风过崖时,他停滞瞬息,“族长救了我们,我们回程遇到大雨,到猎人屋暂避,醒来那二十一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们!
苍胜叔家的小花就是这种死法,族长说我们是遇到食灵异魔了,那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为了不引起恐慌,我们就将人埋了!
我们的做法是对的,只有这样,村子才能保持安稳,直到我们找到新的安居之地!”
“你放了我,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我们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
寂静的空间里除了他的哀嚎,别无响声。
等了许久,他感觉吊着他的绳松了,他正被缓缓放下来!
席穹中欣喜若狂,脑中被恐惧压制的恨意复苏,只要他安全了,他一定要族长把她绑起来,碎尸万段!
但头皮一紧,他再次被迫仰起了头,也打断了脑海里的臆想。
他甚至错觉因为这一仰头,喉咙上的伤口撕得更大了。
很快,他这一错觉变成了现实,那冰凉的刀刃恶劣地挤进了他的伤口,一点点加深,磨得他头皮乍凉,浑身虚弱,下边印出大片湿迹。
席欢颜夸奖道,“你配合的不错嘛,没有乱动就对了,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事,就怕下手重了,把你喉管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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