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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自我解嘲地又说一句:“我送汤来。”
常力雄的手正抓在她的乳房上,“汤,好,那给我喝。”
“给你搁在桌上了。”
“没看见,我口渴,又忙不过来。
帮个忙喂给我喝!”
新黛玉没法,只得红着脸坐到床边,把托盘里的汤端上给常力雄喝,他喝了一大口,喝第二口时便用嘴送给躺在身下的女子。
两人继续做,新黛玉不敢走开又不敢留。
而常力雄这戏剧化的袒露性欲的阵势,把他身下的女子的心捶得像鼓一样震荡。
这一次波浪持续在峰巅上,一直到两个人都忍不住高喊起来,惊天动地,轰然炸开粉身碎骨之后,两人喘成一团,遍体汗水,身体未松开便坍倒成一团,昏了过去。
在几分钟的昏迷中,做好长的梦。
心和天空很像,没有中心,也没有边界,洒着阳光的海面,一波一浪永无结束,她在幻境里甜蜜地笑了。
此情此景,把一辈子见惯风月的新黛玉看得目瞪口呆。
事后,新黛玉拦住她,酸酸地说:“舒服死你了,小贱人!”
一直到现在,新黛玉还拿这事开筱月桂的玩笑,怪怪地说:“那天的满足,你给黄佩玉三分之一,他的骨头都会酥成泥了。”
黄佩玉与她就像蜻蜓点水,除了第一次在旅馆,因陌生而产生的刺激,以后他一夜很难有第二次来事。
为了取悦黄佩玉,她尽心服务,也想让自己快乐,却越来越不成功。
她的身体如一条有病的鱼无法腾飞,总是在未到达浪峰之前就先落了下去。
她在心里遗憾。
她一生的性经验,开始得太美妙,太兴奋,自从常爷惨死后,这么多年,就从未再重临那神奇境界,哪怕她在心里对自己叨念:“就算拿这个感谢黄佩玉,他对我有恩。”
一样没有用,再真诚也没有用。
张园里游人不多。
她走进一个亭子,看到池水对岸有幢房子,似乎里面座无虚席,连外面都围有一群人。
她走过桥,挤进人群,看见厅里有一剪短发的清秀女子戴着眼镜在发表演说,听者多为女人,还有洋女人也在听。
演讲者最多只有三十岁,声音很亮,“这天下是男人的,男人只管要‘女子无才便是德’。
但是我们女人自己呢,我们的确少雄心,目光琐碎短浅,遇事没主见,拱手求男人做主。
我们是没有主人便难受的一群没出息的奴隶!”
她问一旁的短发女学生:“那人是谁?”
但是大家都在全副注意地听,生怕漏了一个字。
她再问了一遍,那个女学生侧了一下脸,看到她富家太太打扮,掉过脸去,不屑搭理。
那演说的女子激昂起来,说我们要打倒不平等的男权主义!
社会上打倒男为女纲,家庭里打倒夫为妻纲!
筱月桂等讲演结束,走到那个依然被人围着的演说者跟前,说能不能问一个问题?这女人大概很少见到她这模样的听众,点点头。
筱月桂就说:“你说得很全面,但不知为什么你避免提男女之事?你说,在床上,要不要打倒男为女主,女凑男趣?”
那女子听了吓一跳,仔细地打量这个问话的少妇,半晌,才说,你这问题问得太好!
女人不应当是男人泄欲的工具。
不过我们不能提这一点,这会给妇女解放运动招来诬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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