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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泰说哥哥你错了——“若崔季珪果听何平叔,兄其危矣!”
首先声明。
这主意不是我给何晏出的,是他自己开的脑洞。
你乍一琢磨,此举甚为不智,形同政变。
又无法维持太长的时间,一旦太皇太后醒悟过来,必然震怒,下令深究,崔琰他们就是一个死字。
然而若真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只须隔绝数日。
就可以先剥夺你的中领军之位——“兄因乃父病,不视事久矣,若诏夺兵,中书亦无以驳也。”
不光光是你啊,夏侯柱国也病着哪,其子夏侯充为了侍奉老爹,同样三天两头请事假。
我要是崔琰,就先隔绝太皇太后,然后以雷霆万钧之势夺取你们二人的兵权,随即利用手中的兵力直接发动政变,囚禁柱国、辅国、太宰等,并取你首级,到那时候,变政还不是想怎么变就怎么变吗?
是复闻言,悚然而惊,可是细细一想,却又笑了:“玄伯特诓我耳……”
首先来说,皇帝未必会不顾朝局动荡,也不担心政移权臣,而由着崔琰他们胡作非为;其次,崔季珪必须明确他如今最大的敌手是我,才可能被迫铤而走险哪——我自认为伪装得还不错吧。
如今我爹病重,看看不起,我又是个纨绔子弟,他有必要冒险发动政变吗?
但是陈泰提醒是复:“人心不可测也。
天子之欲,孰知之耶?崔季珪虽愚,杨德祖却智。
兄之计欲成,为令公尚在也,若真不讳,其谁可制之?”
你如今搞的这一切,都是狐假虎威,而一旦你爹真挂了,此前种种谋划,都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因为没人再能领袖外朝啦。
你爹一日不死,外朝诸臣便尚有一线期盼,还能谨守最后的阵地,但凡是令公不在了,必然人心离散,甚至彻底的分崩离析,任由崔琰他们胡作妄为。
你说吧,除了你爹,还有谁能镇得住场子?诸曹夏侯都是武夫,太宰曹德就是个老透明,贾文和闭门自守,刘子扬为故汉苗裔,他要避嫌,钟元常是合格的官僚,却不懂政治斗争……是家的大旗,靠阿兄你,或者诸葛孔明、司马仲达,如今还都扛不起来啊。
所以我劝你,要不然就暂收野心,韬光养晦,等将来自己的实力足够与崔琰他们相拮抗了再动手;要不然就赶紧发动,别再拖了,时间拖长了谁都料不准会出什么妖蛾子。
况且——“若彼徐徐变政,或可忍也,今兄促其急变,国家必乱。
此岂令公之所望者耶?”
是复一摊双手,说那怎么办,计划已经发动了,我不可能半途收手。
而至于立刻动手——“其政初颁,尚未触众怒也,如何可成?”
陈泰说哥哥你不是玩弄人心的老手嘛,此前到处散布谣言,你这能量之大连我都吓了一大跳,既有此等法宝在手,你还怕崔琰不犯众怒吗?
二人商议许久,陈泰这才辞去,返回家中。
陈群洗漱已毕,正待安卧,听说儿子回来了,就命人把陈泰唤来,好生教训——这大晚上的,你不在家里读书,究竟跑哪儿野去了?
陈泰跪在父亲面前,恭敬地回答道:“昏时何平叔召饮……”
陈群说我正想提这事儿,你最近貌似跟何晏走得挺近哪——“浮滑小人耳,慎勿与其往来。”
陈泰说:“平叔见为秘书,为崔季珪引为心腹,而季珪得上宠,实掌政事也,儿故与之交,为固吾陈氏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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