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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样的部队对决,我看半个时辰就可以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留下那个玉旒云。”
旁边有人笑道,“既然是皇亲国戚,说不定可以拿来和樾国皇帝讲讲条件呢!”
众人正享受战前贬损敌人的乐趣。
却忽然听到边上一个声音嘟嘟囔囔地道:“满地都是烂泥,走都没法走,要骑兵有什么用呢?到时候还成了人家的活靶子。”
声音虽然不大,又是自言自语,但耿近仁还是听到了,“啪”
地在案上一拍,连酒壶都震倒了:“程亦风!
你在念什么经?”
景康帝随着众人一起望过去,原来说话的正是方才那个打瞌睡的文官。
他脸上的字迹都还未擦去,细细一辨认,哪里是什么军中文书了,是一首边塞诗的开头,曰:“无端*惊落雁”
。
后面仿佛是在推敲对仗,所以列了“鸣枭”
“饥乌”
“啼猿”
几个词做选择——这边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和樾军的决战,他那里又是写诗,又是打瞌睡,又是说风凉话,难怪耿近仁会生气了。
文官程亦风大约自悔无状,摇摇手:“没说什么……下官在计算我军粮草的消耗……”
“哼!”
耿近仁冷笑一声,走到他跟前,一把将那边塞诗涂鸦抓了过来,看看,道:“程探花,你是不是觉得给本将军做一个小小的北伐粮道太委屈你了?”
程亦风垂头不语。
耿近仁转身对景康帝道:“陛下,方才我跟你说当初樾军打到我凉城城外,被一个书生摆空城计吓跑了。
那个书生不是别人,就是这位程亦风程大人。
他当年才一十七岁,新科刚中探花,风流无人能及。
凉城花街柳巷里所有的□都认识他。”
原来是他!
景康帝好奇地打量程亦风:他看来颓废迂腐,一身穷酸味,垂着双眼,好像总是睡不醒似的。
很难让人找寻一丝“风流少年”
的痕迹。
更加无法想像他是怎样面对樾军临危不乱,摆出空城计救下祖国的。
更加让景康帝不解的是:如果程亦风凭空城计解了凉城之围,那就应该是楚国的大英雄,如今怎会这般不堪地在耿近仁军中做一个小小的粮道?
耿近仁接下来的话解答了他的疑问:“其实呢,程探花的所谓空城计,只不过是把岑广吓得不敢攻城而已。
当时我国破虏将军司马非调集兵马,只等岑广攻进凉城麻痹大意时,他就来个‘黄雀在后’。
岑广接到司马将军领兵正接近自己的消息,怕被前后夹击,这才从凉城撤退。
而且,他故意绕路,避开了司马将军的兵队,不仅使司马将军扑了个空,还转趁着他离开原驻地,占领了我国重镇平崖。
后来,司马将军不得不调转头来,花了好大功夫收复平崖——所以,程大英雄自以为得意的空城计,扰乱了司马将军的计划,根本就是‘越权祸国’!”
他顿了顿,看向程亦风道:“程大人,你为了这件事被贬出京做了好几年县令,如今还不吸取教训么?书生就应该做书生的事,行军打仗你懂个屁!”
程亦风的身体微微颤抖,景康帝猜测,他的脸必定一阵红一阵白。
读书人都有些傲气,况且,虽然在大局上来说,他的确是搅乱了人家的计划,但是兵临城下之时,他还能做什么别的吗?为什么,当樾军打到了凉城,那里会没有一个守卫的军士?没有一个掌控大局的朝臣,就剩这一个科举新中,恐怕连官都还没来得及封的书生?景康帝既好奇,又有些为程亦风不平。
“程大人刚才也不过是随便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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