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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着,臧天任倒又回来了,劈头就道:“好贤弟,你可把哥哥瞒得苦——你何时交上了符家小姐?倒不吭一声?”
程亦风知道必然是在路上遇到符雅了,连忙解释,说符小姐是奉了太子之命来探望自己的,哪里有什么交情,让臧天任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坏人名节。
臧天任瞥了他一眼:“奇怪了,人家符小姐倒大大方方跟愚兄招呼,你却扭扭捏捏像个姑娘,好像坏的是你的名节一般。
算啦,不跟你说这些——真也奇怪,不过一味牛黄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居然所有的药店里都没有了,我看老弟你只好还吃原来那药,在床上多睡几天了。”
程亦风笑道:“自从落雁谷之后,我就没睡什么安稳觉。
此时不睡更待何时?莫非要等死了睡棺材么?”
臧天任瞪了瞪他:“满口胡言,你真是病得不清。
哪有人咒自己的?”
程亦风耸耸肩,他不是诅咒自己,而是想到等自己下了病榻,就是要集中全部精力,收拾妖道胡喆,处理大青河善后……那就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不过,程亦风还没下病榻,麻烦就已经来了。
次日下午,臧天任的跟班慌慌张张地跑了来:“程大人,大事不好了!
快去救我家大人!”
“怎么?”
程亦风一骨碌从床上跳了起来,心里第一条想到的就是胡喆又兴风作浪了。
这个妖道狡猾狠毒,自己如何是其对手?太子刚刚才回到京城,无谓将他卷进来。
还是要先找公孙天成,因立刻叫自己的童仆:“快,去请公孙先生来!”
竣熙送给公孙天成的宅院就在程亦风的隔壁,所以老先生不时就到了。
程亦风也已经穿好了衣服——因为小莫休假返乡无人能赶车,所以正好坐了臧天任家的车子,一齐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车子往闹市方向去,行到一条街口就再也行不动了。
公孙天成揭开车帘望去,见前面围了一群人,叫嚣吵嚷,好像就打起来的样子,天上虽然飘着牛毛细雨,但也不能把那火药味冲散。
“我家大人就在那里!”
臧天任的跟班伸手一指,程亦风便看到臧天任被人拽着领子,一时推一时搡,一把老骨头眼看就要散架。
“快住手!”
他大喝一声,跳下车来冒雨冲了过去。
到得跟前,看抓着臧天任的是个陌生的小伙子,便问:“你是何人,何以当街殴打朝廷命官?”
那小伙子白了程亦风一眼:“你又是何人,听口气,也是个命官了?大概和这个浑身酸气的老家伙是一路的吧?”
程亦风不待回答,臧天任苦笑着道:“他?他就是你们口口声声崇拜若天神的兵部尚书程大人!”
程亦风一惊,未知老友何出此言,那小伙子已经“哎呀”
叫了一声,松开了臧天任,“扑通”
跪倒在地:“原来是程大人,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程大人海涵。”
“你……”
程亦风正是莫名其妙,却见旁边一群年轻人围了上来,上上下下把自己打量个没完,互相议论道:这就是程大人?可终于见到了!
他愈加摸不着头脑了,询问地望着臧天任。
后者官帽也歪了,衣服也坏了,青白着脸,显然是生了很大的气,指着这些年轻人斥道:“你们好歹也是读书人,放着圣贤书不读,正途不走,竟做些歪门邪道的事情。
你们不是都崇敬程大人么?你们就来问问程大人,看他觉不觉得你们荒唐!”
这时公孙天成也已已经来到了人群里,向围观的人打听了事情的起因——原来这些年轻人都是等待秋试的生员,本来应该安心读书练习八股制艺,却不知怎么都对兵书战策起了兴趣,组织起一个“风雷社”
,专门研究古今战术。
本来他们自己不务正业不求上进也就罢了,无非秋闱之时名落孙山而已。
岂料这些生员们对兵家之道入了迷,竟提出“兵者国之大事,当人人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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