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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罡在后面唤她,“大人为何如此性急?”
“我不性急。”
玉旒云道,“不过我不喜欢跟有些人闲扯猜谜。”
“我也不是故意要和大人闲扯猜谜。”
郭罡道,“然而大人见到我,张口就问‘局势’我怎么知道大人问的是什么‘局势’?”
“现在西京还能有什么局势?”
玉旒云道,“永泽公悦敏已经进了议政处——或者不如说,议政处成了他的天下了。
当此时,我还能关心其他的局势么?”
郭罡放下一枚棋子:“所以大人很着急。
大人想,也许某些人随时会下手。
然而,大人又不能确定他什么时候会动手。
因为他仿佛已经有过很多动手的机会,却一直按兵不动。
大人你猜想他是在等着什么,但是你却不知道他究竟在等什么。
所以,你想来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
“是。”
玉旒云道,“你能回答这个问题么?”
郭罡站了起来,似乎是欣赏玉旒云的直接。
他走近了几步,低声却淡然地道:“我当然知道。”
“等什么?”
玉旒云立刻也凑进了囚笼。
“他在等一个错误。”
郭罡道,“一个皇上犯的致命的错误。”
玉旒云皱起眉头,不太明白这话的隐意。
郭罡走回棋枰边,拿起一黑一白两枚棋子来,道:“无论是黑是白,无非是棋子而已。
是圆的,是瓷做的,本身和胜负无关,对不对?”
玉旒云早在天江之滨跟神秘老人下了几盘棋之后就根本没考虑过这黑白之术。
郭罡这话显然是对的,然而又打的什么哑谜?
郭罡也知道多卖关子只会惹玉旒云生气,于是切入了正题:“其实皇上也是一样。
天下人看来,只要万事顺遂,谁当皇帝都是一样的。
所以,即使有另外一个人有能力坐这个位置,只要大家不觉得现状有何不妥,为什么要费功夫换皇帝呢?兴许换了会把日子搞得一团糟,何必吃力不讨好?”
玉旒云开始有点明白了:“你是说,当今圣上虽然无大功,却也无大过,所以如果……”
她压低了声音“赵王”
两个字几乎不可闻:“如果他要当皇帝,天下人并不会支持他,这位子决坐不稳,是也不是?”
郭罡点了点头:“大人果然一点就透。
所以,现在他等待的就是要皇上犯一个大错误,让百姓吃惊,让百官失望,然后他再来取而代之,就容易得多了。”
“不过,究竟是什么大过?”
玉旒云道,“皇上其实是个老好人,不过问大事,又怎么会犯大错?”
郭罡笑了笑:“他自己不会犯错,但是人家可以逼他,可以陷害他。
比如说,当初大青河一战,大人虽然没有胜利,但是也不算战败,万岁却急诏大人单独回京,又将大人软禁起来,削了兵权——樾国能有今日的版图,有一半是大人打下来的,除了太祖、太宗皇帝,谁还能跟大人比军功?竟为了一点小小的麻烦将大人囚禁,不说旁人,就是各地的兵士,也会觉得万岁此举大大的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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