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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东麟拿手指漫不经心地轻敲着沙发扶手,似乎是在回忆那一夜的情景,“不过记住我说过的话,别跟陌生人出去喝酒。”
“我确定您没把我当儿子,是当闺女了,我还能被别人占了便宜不成?”
你以为都是你这种嗜好的人么?潮生心想。
“……”
海东麟语塞,觉得这个话题不宜继续,就拐回来说,“他是你朋友?”
“嗯,住一条街上,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从小嗓门就特大,在街口那嚷一声,整条街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潮生向海东麟诉说着他这一天的所见所闻,还有和贾岩柯一起吃饭喝酒的场景,海东麟静静地聆听着,只在适当的时候引导他,控制着他们聊天的话题和方向。
连潮生自己都没发觉,他对海东麟有倾述的*,他愿意把自己的事同这个人分享,告诉他自己的喜怒哀乐。
潮生讲得兴起,几乎有滔滔不绝的趋势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可他的精神头却越来越好。
等到发现床头的闹钟显示的时间为十一点半时,他才发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连忙跟海东麟道了歉然后匆匆地挂了电话。
“晚安。”
同是男人的声音,海东麟的与他的却有很大不同,潮生的声音偏清脆,对方的却是优雅低沉得如同一把大提琴。
他道出的晚安两字带着沉静安稳的力量,像是催眠般让潮生很快进入了梦乡,并且一夜无梦。
“江氏中医推拿”
终于在腊月二十九那天停止了营业,所有的师父都回家过年去了,而江家的所有人也忙着清扫工作,盼望着来年的生意能更上一层楼。
一家人都在忙碌着,就连江妈都难得的没去帮大哥看孩子,而是留在家里干活。
何凤艳这几天的心情都不太愉快,因为她的宝贝大儿子打了电话过来说,去年的年夜饭是在家吃的,所以今年轮到去崔家过年,他们会大年初一抱着俊俊来给他们拜年。
“哪有不回家过年的,谁规定的一年轮一次!
肯定是崔家人想出来的馊主意,哼,乡下人就是不懂道理!”
何凤艳咒骂着那些让她大过年也见不到儿子孙子的人,手中的鸡毛掸子挥舞得如同关二爷的大刀,赫赫生风。
江良是个老实人,老婆掌握了这个家的生杀大权,他就像台机器一样日复一日地窝在推拿店里干了大半辈子,但他说的话总是比何凤艳厚道,“大儿媳妇也是有父母的,回去过年就回去呗,你就晚一天见着俊俊也没什么。”
何凤艳最恨的就是自家老头这窝囊样子,活该一辈子窝在店里伺候人——
“你知道什么,崔家肯定是故意不让我见孙子,你不知道他们……”
她突然想起来老头子还不知道崔家父子上门侮辱潮生这事,便生生地止住了。
“他们怎么了?”
“没什么,就素质低呗,农村人……”
潮生在一旁没有言语,江爸虽然在家中说不上话,但关键时候还是护着他和妹妹的,那天的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免得他心里难受。
而且他现在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妹妹江万彤身上,自从她回来后,表面上看着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在人前也是一副笑摸样,可潮生却敏锐地发现她的反常和眉眼间若有若无的低迷。
比如她每天吃完饭就钻回房间再也不出来,并且早早地就熄灯睡觉,以前的时候都会找他聊聊天,在他身边腻一会再回去睡。
而且每次他问她在学校的境况,她的眼神闪烁,说话也是支支吾吾的,总是别的事情搪塞过去。
潮生知道妹妹肯定对他隐瞒了什么,却奈何江万彤守口如瓶,让他心急如焚,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腊月二十九这天晚上,海东麟的电话如期而至。
因为惦记着妹妹的事,潮生完全没有了昨天的劲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海东麟聊着天,反主动为被动,基本都是对方在挑起话题。
没一会,海东麟就觉出了他的异样。
“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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