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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阮是最受不了待在黑暗的屋里陪个古稀之年的老人谈天说地,早就不知抱头躲哪里去了,就怕一起被抓过来当唱戏的。
等谢音楼眉眼略疲惫地走出来,又见汤阮不知从哪个角落蹦跶出来,兴奋地拉着她去前面,比划着:“那里有个全身刺青的老奶奶,好酷,小老板,我想在手臂的肌肉上刺一条乌梢蛇。”
谢音楼低垂目光,落到他短袖的白嫩胳膊上:“你有肌肉?”
汤阮举起右手,吃力地挤出了一点儿肌肉线条,白白的,在这位置划了个地方:“刺这里。”
谢音楼朝前走几步,看到有个老奶奶坐在台阶上,旁边是灯笼,而她身穿着旧式的旗袍,露出的脖子和手臂都刺满了纹身图案,密密麻麻的字看着像是梵文。
汤阮在旁边比划,哑语是在介绍:“春繁奶奶年轻时是一名刺青师,终身未嫁住在这里,是我刚认识的好朋友。”
谢音楼看到老奶奶正捧着个椭圆形的木桶,用小锤蘸着色料的树叶重复搅拌,听见有脚步声,就抬起了苍老年迈的脸,准确无误地看向谢音楼:“你就是要跟容与结婚的囡囡啊。”
“我。”
谢音楼之前谎称傅容与的未婚妻这事,没想到已经传遍了整个院子里外。
而这位刺青老奶奶,显而易见是与他关系颇熟,以至于对他的“未婚妻”
开口说话时,也是一副熟人的口吻说:“你也想纹?”
谢音楼双唇微张了张,下意识是要说出不纹身这句话。
毕竟她要敢在这一身皮肤里纹上任何东西,回到谢家,是真要被父亲家法伺候的。
旁边汤阮比她更快一步比划着:“不纹啦,我家小老板不能纹的。”
难得老奶奶看得懂哑语,含糊咕哝着说:“老婆子我纹身手法在外头是有价无市,连容与那小毛孩手臂上的都是我刺的,不纹个啊。”
谢音楼细听之下,起了分兴趣走过来问:“春繁奶奶。”
她也自然熟,穿着一件旗袍就往石阶坐,没有半分端着的架子,视线带笑地落过去:“傅容与刺梵文,是跟您学的吗?”
因为春繁奶奶手臂也有梵文图案,经年久已经褪色不少。
“不是——”
春繁奶奶心态年轻,看着她这张极美的轮廓脸蛋,已经将谢音楼彻底认出来,带着苍老的笑音随被夜风吹散些:“容与没跟你表白过?他想纹一个女孩的名字,这样哪怕被上天夺走一切,也没人能夺走他年少时视若珍宝的那份情爱……又怕自己不吉利,于是不敢用中文把女孩名字纹在身上,就用最古老神圣的梵文代替。”
……
半个小时后。
谢音楼站在雕刻着古老花纹的庭院墙壁外,微低头,乌锦般的秀发垂落在肩膀,也将脸遮挡住了大半,白净手指摁着手机屏幕,一个字一个字的输入号码,拨打了过去。
待那端接通,她声音比夜风还凉:“谢忱岸,你和忱时这样瞒我不说,是怕被抓到一般判几年?”
作者有话要说:
小戒尺:“判十年有期徒刑吧,就不知道隔壁那位@傅容与,能判几年。”
小汤圆:“傅先生是好人别判他,判小疯批,让他去傅家受苦受难十年!”
二妹:“老子千金之躯,不给人当孙子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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