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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扫了一眼,惊诧地叫出声来,读毕,往书案上一摔,“胡闹!”
“浮言藉藉,并非空穴来风!”
张居正感叹了一句。
“新郑看,该如何处置?”
李春芳问。
高拱不语,掰着手指在算计着什么,突然,他“哈哈哈”
笑了起来,见众人皆惊诧莫名,高拱轻松地说:“贵州至京远甚,圣旨刚颁下一个月,安能便得往还?难道安智的急足会飞?此必安智用事之人潜住京师,擅自而为,非必来自安智。”
说罢,大喊一声,“书办,速去通政司,令拘提投本之人,执送法司究问!”
国制,民人到通政司投本,需登记身份并在京住址。
故通政司当即就查出了投本人的住处,知会中城兵马司巡城御史王篆,带着中城兵马司吏目并逻卒十几人,一举将投本人拿住。
人犯带往兵马司,王篆亲自讯问,年长者如实招供道:“我二人乃被罢官闲住之人,投安智处混口饭吃,安智差我二人常驻京师,为他谋事。
我二人在京日久,并未为安智做成甚事,心中忐忑,忽闻圣旨革了安智职,为其鸣不平。
前几天在酒馆吃酒,正闲谈间,一年青人神神秘秘说,朝廷大臣,皆不以高阁老处置贵州事为然,若上本,朝廷必复议,发兵征剿水西,灭了安国亨,自可为安智报仇雪恨。
我二人遂擅自冒安智之名上本,安智实不知也。”
“撺掇尔上本者何人?”
王篆追问。
“不知其名,酒馆吃酒间无意碰上的。”
人犯答。
“怎么样?”
高拱一看巡城御史的禀帖,自负一笑,“果不出所料!”
李春芳、张居正低头不语,赵贞吉一竖大拇指:“我老赵服了!
真服了!”
“百密一疏啊!”
吕光看到安智驻京使者被充军的消息,沮丧地对顾彬道,“一时着急,把贵州路远,来不及打来回的事给忘了!”
顾彬道:“师父,还别说,这高胡子脑子是管用!
徐阁老智谋够厉害了吧?却还延聘师父做幕僚,说明师父的智谋不在徐阁老之下;可居然没有算计住他!”
吕光咬牙切齿道:“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能算计过谁!”
他把一盏酒仰头倒进嘴里,“咕咚”
咽下,“机会又来了!”
他蓦地起身,背手在雅间踱步,“虏酋俺答之孙叩关请降,廷议多半反对纳之;高胡子不顾体制,竟拟旨接纳,还授官给他,朝野哗然!”
他转身盯住顾彬,“上紧到处散播,就说高拱和王崇古害怕北虏,不惜卖国求和!”
“求和?谁敢和?难怪这些天京城里的气氛不对,原来是朝廷中出了大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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