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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邸报,吕光大惊失色,本想谒见张居正,又恐被拒,急忙趁着夜色,登门拜谒新任工部侍郎曾省吾。
“曾侍郎,你说高胡子这是何意啊?王金的案子,翻了;又追论陆炳,竟至抄家!”
吕光一见曾省吾,就迫不及待地说,“他要实施报复,对存翁下手?”
“报复未必,但他不再被‘报复’二字捆住手脚倒是真的。”
曾省吾道,“他到任几个月功夫,整顿边政,大见成效,北虏到了古北口前,竟不敢入寇,秋防无虞;贵州的事,不战而息争;恤商改制裁冗员;整顿官常,惩贪墨,戒奢靡……如此等等,偏偏他用的几个人又颇孚众望,都说他善用人,掌铨最佳。
高相难免信心大增,不再瞻前顾后。”
“这么说,任其为所欲为?”
吕光不服气地说。
“吕先生,别忘了,今上与高相息息相通,凡是他所主张的,今上无不赞同。”
曾省吾手一摊,“谁敢跟他较劲儿?怎么较劲儿?”
“听说高胡子整日忙得四脚朝天,怎么不累死他!”
吕光诅咒说。
“呵呵,高相可不能死!”
曾省吾意味深长地一笑道。
吕光不解:“曾侍郎是说……”
“嘘——”
曾省吾以手指竖于唇上,制止吕光说这个话题。
“不管高胡子是不是报复,我担心追论陆炳,会牵涉徐府。”
吕光把话题扳回来,叹口气说,“本来海瑞滚蛋后朱大器代之,徐府之事缓和了些,今次一旦地方官得到对陆炳的追赃指令,必追到徐府,一番折腾倒还罢了,无非把当年侵夺陆家的东西交出来就是了;怕只怕地方官认准这是报复存翁的信号,对徐府又不依不饶起来!”
曾省吾道:“存翁在朝善为收揽人心之举,怎么在家乡却…委实有些过了。”
他一笑,“喔,在朝收揽人心,是慷国家之慨,呵呵!”
吕光面露尴尬,道:“曾侍郎,能不能出面请几个言官……”
“不妥!”
曾省吾摇手打断吕光,“反正吕先生有的是钱,像戴凤翔、舒化,还可以用的嘛!”
“戴凤翔?”
吕光摇头,“自从弹劾海瑞,道路传闻他受了徐府的贿,目下高胡子惩贪,他提心吊胆,精神萎靡,哪里还敢言事?舒化倒是可以找找。
只是,”
他扽了扽耳唇,“从何入手说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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