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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跟老太太一样糊涂倒好了,偏偏又不是,想起你娘临终前的那些交代,愧得我一夜一夜睡不着啊。”
夏夕打断了他:“侯爷,您的痛苦远远没有我的深。
您既如此愧疚,为什么不能疼我几分?也不用过逾,和德雅一样对待就行。
我娘留下了那么巨大的一笔财产,我反倒过得格外的可怜。
我想不通,您的父爱究竟多么昂贵,两百万两银子买不来您的一个微笑?一句赞美?一次庇护?”
定南侯愕然。
“您看,我斗胆抱怨您了,天没有塌下来。
为什么祖母胡行,您不能站起来制止?哀求没用就一切由她?明明不属于她的东西,她贪心贪得理直气壮,您还记得易嫁逼得我服毒么?我就奇怪了,母子、父女同是天伦,您何以只记得孝顺母亲,却冷酷无情到罔顾闺女的生死?我就那么该死么?”
定南侯被她问得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忽地从榻上坐了起来,厉声喝道:“丫头片子说的是什么话?翻了天了,还不给我跪下!”
夏夕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没有动。
老太太见状气得嘴唇哆嗦,对丫头吩咐道:“去……去请家法,看我今天活生生打死这个贱婢。”
定南侯连忙站起来圆场,道:“娘,您老别生气,有话慢慢说。”
“慢慢说?她急着巴着想要银子,容不得我慢慢说。
我老人家这么大岁数,还能享受几年?这个忤逆不孝合该天打雷劈的下流种子就等不及了。
我打死她总不犯王法吧?你去,叫几个强壮的男人上来,堵上她的嘴,乱棍打死。”
被她指到的那个丫头慌慌张张应了一句,跑了出去。
定南侯急了,对夏夕道:“你这丫头糊涂啊,我说过不少你的,自然不少你的,你是吃不上饭还是怎么的?何苦急在一时?我立字据给你行不行?”
夏夕对这种愚孝无力了:“还是我的错?”
定南侯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唉你这闺女不知厉害,怎么不是你的错?她是你的亲祖母,孝比天大。
她若送你见官,就一个忤逆的罪名,县衙正堂审都不审,先就叫你滚钉板,全身血肉模糊,比死都惨。”
夏夕鼻子一酸,“您呢?您也由她送我去?”
定南侯语塞。
捷哥见势不妙,从屋子里直接就窜出去了,老太太气急败坏,在身后大叫:“关门,还有,把府里的大门也关上,谁也休想跑。
把刚才跑出去那小崽子捆起来,还有这个小丫头,一起捆了。”
丫丫慌了,四下张望,被一个大丫头捉住了,丫丫乱踢乱打,大丫头几乎就要脱手,老太太上前几步,对着丫丫的脑门挥了一巴掌,丫丫被打得眼冒金星,头发也散落下来。
定南侯大叫:“娘,这丫头可是皇上亲封的九品待诏,可打不得啊。”
丫丫哇地哭了起来,一脑袋朝着老太太的肚子顶了过去,老太太猝不及防,被她顶得连着倒退了好几步,跌进一把椅子里。
定南侯大惊,一把抓住了丫丫小小的身子,丫丫当场动弹不得,哭得更加响亮了。
老太太吃了亏,脑子里乱成一团,见儿子抓着丫丫,趁机扑上来,顺手捞了一只红木的茶盘。
定南侯眼见母亲眼露凶光,不假思索,扭身把丫丫护在怀里,将自己的背迎了上去。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定南侯被沉重的茶盘角砸倒在地,当场咳出一口鲜血。
所有的人都呆了。
老太太发疯一样地扑到儿子跟前,颤抖的手擦着他嘴角的血迹,紧张地问:“伤了哪里?快告诉娘。”
定南侯苦笑摇头:“不妨事。”
“傻话,明明在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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