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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之如饴。
这个词瞬间从心上划过,带着一种痛楚的甜蜜。
欠你的,总要想方设法地还你。
如果你肯打我一顿,我其实会更高兴。
你步步血泪走到今日,都是我的错,但凡能让你快乐,我其实什么都愿意做。
查继良定了定神,转身回了座位,侯夫人要指教儿媳,听着就是了。
你敢过分,我就不依。
许静瑜的心提了起来。
母亲,舅爷在当面,全家有求于他,好容易才有刚才的局面,你这会儿脑筋不清,千万不要胡来啊。
大太太竭力控制着怒气,却发现很困难,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个不停,只能握起来。
当她曲指成拳的瞬间,心上的仇恨也成型了。
两年的不满挫败猬集成团,往事历历,件件皆不堪忍受。
没有她,就不会有这所有的羞辱,困扰与危机。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德闵咬得碎碎地吞下肚去。
她俯下身子看夏夕,眼神相当狠毒。
两人目光相接,夏夕没有精神准备,吓得身子一缩,麻麻地起了一身寒栗。
许静瑜见她受惊,眉心一跳,情不自禁地关切。
若不是椅子撑着,德雅几乎跌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书背得好,手段高明。
樱娘生的好闺女哟!”
话音从大太太的牙缝间摩擦出来,丝丝带响:“凭着一张利口,行动处处要我的强,我做婆婆的反倒要受你的气。
现如今,讥刺嘲讽还不够,大耳刮子也轮上来了?”
她举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批了一掌,厉声道:“我受了!
你有种就别不认。”
满屋骇然,连许萱河和老侯爷都瞪大了眼。
夏夕被定在当地,被蛇盯上似的,阴恻恻的恐怖感。
丫丫捧着血玉,那股高兴劲儿全飞了,大太太怎么了?这副又阴森又疯颠的样子吓死人啊尼玛。
夏夕低头回道:“大耳刮子抡您?德闵纵然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万万不敢。”
大太太冷然道:“不敢?这世上还有你尚德闵惧怕的事情?”
“有的,您现在就吓到我了。”
屋子里的人均有同感,唯独大太太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我真当你胆大能包天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跑到裘府认了一位干亲,听了陈家二丫头几句陈年闲话,再仗着老侯爷疼你,你就敢妄生事端,公然欺侮婆婆?”
“您想差了,五太太确实告诉了我不少娘幼年的往事,提起您却没有半点不恭敬,她说您那时您最疼惜她不过,自己摔倒都牢牢地把她抱在怀里,舍不得让她磕着碰着。”
“所以你就怀恨在心,找机会给我没脸?我疼你娘怎么了?她虽然娇生惯养,却秉性良善,待人热情,天然的赤子之心。
我看着她长大,她亲近我就像我是她的同胞姐姐。
你有什么好不满的?你娘事事处处可人疼,你问问你自己,为什么你嫁进侯府快两年,却始终不得婆婆的欢心?”
夏夕脸色发白,喃喃道:“是啊,为什么?我也想知道。”
大太太喝道:“因为你心空眼大,目中无人。”
夏夕皱起了眉头。
大太太转身对着査继良嚷嚷道:“你让你舅舅看看你现在的神情,是个媳妇该有的样子么?婆婆在这里斥责你的过失,你不说战战兢兢,赔笑认错,反倒横眉立目地动歪脑筋,怎么的?又想从我的话里捉住错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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